原来她一边做饭,一边吃栗子,竟一点不嫌是韩银珠的。
邓巧君“触栗生情”,气得想哭:“我不分给你们栗子,你们是不是记恨着我?”
云芹疑惑,谁会因为一把栗子恨人?
邓巧君:“谁稀罕那韩银珠的破栗子!她如今做人上人了,就瞧不起我们,她指定没好心,我就说……”
云芹心想,有点吵。
正好锅里,肉丸浮出水面,云芹捞起几个晾晾,自己吃了一个,好吃得眯起眼,把另一个塞给邓巧君。
邓巧君边嚼边说:“就说她是个小心眼的……”
这时候小笼包也蒸好了,云芹撕一个吃下,鲜嫩多汁,把剩下半边塞到邓巧君那。
邓巧君嚼嚼:“气死我了……”
云芹夹一截爆炒豇豆,试了一下,又夹一截给邓巧君。
邓巧君:“你拿你吃过的筷子给我吃?”
云芹眨眨眼:“我没碰到筷子,你不吃,可以吐出来。”
邓巧君嚼嚼:“我才不浪费。”
她本来还想再说韩银珠坏话,可几次三番被打断,又吃得香喷喷,倒有些心满意足了,也没那么大怨言。
她别扭地想,云芹这人,其实也不赖,原来所谓悍妇,也不是都坏。
云芹想,不吵就好了。
等邓巧君带午饭回房中,冯婆子挑挑拣拣,有些不快:“我下次真该去厨房盯着,鬼知道云芹会不会往里面吐口水。”
邓巧君:“我看过,她没吐。她哪有那么脏。”
冯婆子:“今天没有,往日不定有。”
邓巧君生气了,这次却是冲着冯婆子:“你闭嘴成么?你以前给我娘做饭,也往我娘伙食里吐口水了?”
冯婆子喏喏:“没、没有的事。”
……
下午,云芹依然去找李茹惠。
桌上放着糖炒板栗,何小灵不肯用嘴剥,手上也没巧劲,缠着云芹给她开。
李茹惠依旧赶人:“去去,去外面玩。”
何小灵吃着甜香的板栗,把剩下的肉塞到云芹手里,谄媚地笑:“婶娘,你别老和我娘玩,和我一起玩吧。”
云芹收了贿赂,吃下几个板栗,却说:“大人和大人玩,你还小,去找桂娥玩吧。”
何小灵稀里糊涂的,觉得有道理,说:“好吧。”
李茹惠摇摇头,一边整理篓子里的绣样,一边说:“这孩子真是,好在还肯听你话。”
自打大房搬走,家里没了何佩赟这个男孙压人,其余小孩们都挺快活。
云芹发觉李茹惠攒下许多绣样,问:“嫂子不卖绣样了吗?”
李茹惠:“前阵子,县令老爷家和秦家那边的夫人不买了,听说是秦家那位小爷摊上了事,闹出人命。”
云芹也知道,出事的是王婆家的孙子。
她的婚事是王婆搭线,前不久,云广汉和文木花送了一贯钱和一些米面皮子过去,请人家节哀,王婆还跑出来回送了吃的。
二人聊了几句,叹气,便换了话头。
李茹惠:“县里那些布庄,有织坊、绣娘,不缺我这点绣样,光绣样不好卖,我寻思着,缝到荷包上,待哪日去县里,一个卖十几文,赚个材料和辛苦费。”
云芹:“既如此,我帮嫂子缝。”
李茹惠知道云芹的认真劲,虽绣花不得要领,缝线的功夫却多有精益,出不了大差错。
她便也不推迟:“好啊,劳烦弟妹了。”
多了一双手,不过会儿,两人缝出二十个荷包,绣样布料都还有剩,总做这个也无聊,就先歇了这一摊。
李茹惠另外拿了绣棚来,教云芹绣花。
她明白了,不能一开始就上难度,云芹还不能这么快绣莲花纹。
她提议:“从最简单的五瓣花瓣和草开始吧?”
云芹点点头:“听嫂子的。”
她拿起针线,对着光开始吭哧吭哧绣,绣了一会儿,李茹惠就看出哪个针法不对:“这里拆了再来。”
云芹打从心里佩服:“你眼力真好。”
李茹惠难免自豪,笑说:“我从记事就做女红,自然看得出来。其实针法是很明显的,通过针法,能判断这是谁做的。”
但在云芹看来,毫无区别,只能说,术业有专攻。
不多时,云芹绣好了五瓣花瓣:“嫂子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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