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撑在椅子上,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您开会的时候比较有威严。”尽欢柔声说,“您知道吧?每次您很认真的时候就显得很凶,其实有点可怕。”
她哪里有胆子在这种时候给他发那些幼稚的问题,有种随时会被教训的既视感。
不过尽欢也很会哄人,她对钟晏有那么多了解,她靠近他,说话时嘴唇快擦到他嘴唇,呼吸间橙子的香气很淡,她说:“回到家里我们随时都可以说话呀。”
本来就是。
就算在做的时候也会一本正经给她解答一些技术上的问题,边撞还能边说专业术语,慢慢的,缓缓的,温声问她明白了没有。
有什么明不明白,她有这样敬业的老师教导,做什么都能成功的。
钟先生真是好极端一个人,在会议室开会的时候尽欢看到他就在想,能把极致的温柔和冷淡的凶意结合在一起,好神奇呀。
尽欢现在就把这样的感受说给钟晏听,看他其实永远都冷冷淡淡的眉眼,只不过被年纪化得温和。
这几天听公司一些老员工交谈,说钟总这两年其实已经平和许多,他刚开始来公司时,只要一出现,周围基本鸦雀无声,强烈窒息的压迫感,让员工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
尽欢能想象到的,因为她第一次见到钟晏就是那种感受。
他一个眼神,血液都停止流动。
难以呼吸。
钟晏眉眼淡了淡,早习惯于被这样评价,他轻声问她:“那你更喜欢我哪样?”
尽欢又往前靠,贴近他耳边,偌大的办公室,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到底是公共场合,她还是不敢太过分。
“都喜欢的。”尽欢说,“您的话……我都喜欢。”
钟晏看着她温柔的眼睛,他笑起来:“好会哄人。”
又被夸了,尽欢不好意思,她额头在他胸膛前埋了埋,闻到他西装的味道,也是很严谨的,她呼吸不自觉就停了半秒。
尽欢还得继续刚刚没整理完的笔记。
对她来说就是有个经验,能对各方面有更贴切的了解,这和谭老师带他们出去研学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能了解更多,学到更多。
知识真的学了才会是自己的,尽欢从小就被教导这一点。
不过吃了午饭后最容易犯困,眼前的字开始一跳一跳的,尽欢开始打哈欠,钟晏让她先去休息。
尽欢也不强撑,她于是往沙发上爬。
钟晏走过来,俯身来抱她。
尽欢顺势揽住他脖子,小声问:“去哪里?”
钟晏没说话,他走到办公桌后,往墙上按了下,一扇门打开,眼前出现一个另外的房间——尽欢犯困的眼睛都睁大。
门后别有洞天,跟家里卧室布局很像,床,沙发,衣柜都有,甚至是一些细节上的装饰,像床头灯的款式什么的,完全就是另外一个卧室。
钟晏把她放在床上。
“平常忙的话我直接在这里睡。”对钟晏来说,保证工作效率很重要,他刚来公司那两年,为了快速掌控,极致压缩了个人休息时间,为了提高效率,干脆把这里房间打通,做成卧室。
和他办公室相连,私密性很高。
尽欢看着他,烦闷道:“您知道吗?人过得太舒适会完蛋的。”
比如睡沙发的话她会及时醒来,睡在这里可能一睡不醒。
钟晏反问:“这是什么道理?”
尽欢说:“方尽欢的道理呀。”
钟晏帮她调整温度,给她盖上毯子,没听她这些乱七八糟的道理,只是宠溺地揉了揉她脑袋:“抓紧时间睡。”
其实已经上下眼皮打架,困得不行,一沾枕头就睡过去,可能因为睡的地方太好,以至于出现了在家里休息的错觉,尽欢睡熟了开始做梦,梦见她工作有纰漏,钟晏拿着戒尺打她手心。
尽欢于是被吓醒。
她醒来的时候钟晏就坐在床边,她直接扑进他怀里,一副明显惊恐的样子,要找他躲进去,接着像犹察觉到什么,手又松开几欲往后。
钟晏目光很温柔,猜到她做噩梦了,拍拍她后背,低声哄她:“是梦到什么了?”
对哦,这是梦。
尽欢想着,才自己松口气:“梦到您教训我。”
也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留了个什么形象,现在都开始做这样的噩梦,钟晏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无奈于她有这种想法,他顺着她的话问:“怎么教训的?”
尽欢伸出一双手给他看,莫名委屈:“打这里。”
出现在眼前的是完好无损的手心。
简直无妄之灾,钟晏俯身,在她手心亲了亲,微微濡湿感。
“那真是对不起……不疼了吧?”
这样的事也跟她道歉,尽欢简直要被柔化掉,她脸红了红,轻轻解释说:“跟您开玩笑的呀,你怎么还……”
还当真呢?
钟晏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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