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乎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并隐隐回应你?!
黄灿喜只是凝望,眼睛就被灼得发痛,像是盯着烈火中心。耳膜被一阵嗡嗡的蜂鸣震得发麻,几乎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她心里轰地一震,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被香火滋养到全盛时期的神魂,会强到这种程度。
可围绕四周的那些咒文又是做什么的?那些线条、那些笔触,那种锋利劲儿,她一眼就认出来,是周野的手笔。
她忍不住靠近,双脚刚踏进阵文的范围,心口便猛地抽了一下。
一种荒诞又冷得发骨的念头钻了出来——世间的“黄灿喜”,同时只能活一个。
如果尸体醒来,她就不存在了。
回顾继承来的记忆。无论是哪朝哪代,身份虽然多变,但却永远只有一人在任务堆里打滚,就连试图为下一次的“黄灿喜”留下点什么讯息,也必须借他人之手。
想到这里,黄灿喜猛地把脚收回来。
就在这时,“刷”地一道疾风从脚侧掠过。
下一瞬,一只冰冷湿漉的手猛地攀上她的脚踝!
黄灿喜瞳孔骤缩,下意识举起铲子劈去!
“嗙!!——”
铲尖狠狠砸进地面,反震力震得她虎口发麻。那只抓着她的手竟是由水汇聚成形的。
她怔住的那一瞬,整个人已被那只手狠狠往前一推,她在空地上翻滚一圈,顺势借力稳住。
她抬头一看,心里几乎凉了一截!
竟是那具黄河女尸?!
原来一路上若隐若现的视线,就是它在盯着。
黄灿喜倒抽一口凉气。虽不知它此刻的来意,但绝不是什么好事,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女尸显然也急,它本是不腐之体,可在这洞穴中,竟慢慢浮现出尸斑,似乎……似乎格外忌惮这阵法!
黄灿喜心头一跳。
没想到这阵法还有驱邪之力。怪不得越接近中心,越不见那些瘟疫死者的尸体。
女尸方才试图勾引她靠近,目的已呼之欲出!
它想借她之手,破开阵法,逼近那具“黄灿喜”的神魂本体。
黄灿喜一边后退一边思索,瞄准时机挥起铁铲狠狠砸向女尸。
半块腐肉被削飞,落地时像一朵血色灵芝,啪嗒一声黏在地面。刚落下,那团肉又软软地蠕动着爬回原位。黄灿喜心头一沉,这东西怕是削不死。
“嘿嘿……hie嘿……”
仿佛听懂了她的顾虑,女尸的嘴忽然咧开,露出一种发自深处的欢喜。
更糟的是,脚边原本一动不动的小人们竟齐齐抬起头,五官慢慢显出形状,一个个像年画里的胖娃娃,额心点着红,举着细长的香在地上游走,笑得油亮亮的。
“嘿hie……嘻……”
那笑声灌进耳朵,带着一股凉意顺着头皮往下淌。她心神一晃,为闪躲又不小心踢翻脚边的香烛,火星跳起,在地上打滚。
前面有扑来的女尸,背后是那具无法靠近的“自己”。
每一次攻击,都像是要把她往中心那具尸体推去。女尸分明就是要她撞上那里。
不能让它得逞!
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万金油一般的周野,立刻把小木牌当沙包一样抡起,用尽全力砸出去。
女尸见东西飞来,本能抬手去挡,直到看清木牌上的内容,面孔骤然扭曲成惊恐,双眼瞪得像要从眼眶里滚落。可一切已经太迟。
空气里一股黑烟猛地卷起,墨色的细绳从烟里生出,将女尸层层扣住,画地成牢。
她在绳中疯狂扭动,尖喊声撕裂耳膜,伸出去的一截手臂刚探出一道缝,就被墨绳绞得断裂,暴力又干脆。
她一次次撞击,却只被压得更紧,直到整具身体被挤成薄薄一片,像纸一样,被最后那根墨线吞没。
黄灿喜擦了把额头的冷汗,看得心惊肉跳,暗骂早知道就早点把周野拿出来。
她靠近查看,却发现小木牌已经裂成四分五裂。心里猛地一缩,正要弯腰捡起。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股力量,无声无息地将她往后拖。
她心脏骤停,余光一扫,只见抓住她脚踝的,竟是刚被绞断后遗落在地的那只手。
“周野!!!”
心里有一群野马乱奔!
她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被那力量拽着朝祭坛中央的尸体拉去,速度快得像整个人被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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