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亦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痛而坚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吾等平生所学圣贤之道, 不正是为在危难之际,力挽狂澜于既倾吗?”
一席话?如惊雷贯耳,众人肃然起身,纷纷拱手:“愿随韩兄,万死不辞!”
皇宫内,灵堂虽设,却无多少真心哀悼之人。
楚北逸一身缟素,脸上却无悲戚,只有志得意满。
兰贵妃,如今已被楚被逸封为兰太后,陪在一旁,低声道:“逸儿,楚南乔一日不除,哀家心中一日难安。还有那些冥顽不灵的老?臣……”
楚北逸冷笑:“母后放心,京城已如铁桶一般。楚南乔若敢回来,便是自投罗网。至于那些老?东西……待朕坐稳江山,再慢慢收拾不迟。”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狠厉,“尤其是苏闻贤,朕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夜幕低垂,楚南乔与苏闻贤借着夜色掩护,悄然抵达京城外。
“城门戒备森严,硬闯无疑自投罗网。”苏闻贤低声道,连日奔波,旧伤未愈,面色更显苍白。
楚南乔凝视着高耸的城墙,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父皇驾崩的消息已传遍朝野,他终究是来迟了一步。
“城西有一处排水暗道,可通城内。”苏闻贤低声道,“只是狭窄难行,且可能已被发现。”
楚南乔摇头:“楚北逸既已控制京城,必会封锁所有通道。为今之计,唯有混进去。”
远处官兵巡查的脚步声与呵斥声隐约可闻。苏闻贤与楚南乔隐身于土堆杂物后屏息凝神。
就在一队举着火把的官兵身影即将逼近他们藏身之处时,侧后方?突然传来几声极轻微的布谷鸟鸣。
苏闻贤眼?神微动,立刻以同样的节奏回应了两声。
只见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至他们身边,正是莫北与林南。
“殿下,公子,随我?们来!”莫北低语,语气急切而不失恭谨。
林南则警惕地扫视后方?,打了个安全的手势。
四人借着地形与夜色掩护,迅速绕至清风观后山一处极为隐蔽的废弃民屋。
屋内积满灰尘,蛛网遍布,显然久无人迹。
莫北移开角落一个破旧的米缸,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入口。
进入地下密室,点燃一盏昏黄的油灯,莫北和?林南立刻单膝跪地。“拜见殿下,拜见公子”
楚南乔抬手虚扶:“起来说?话?。京城情形如何?”他声音清冷,直接却微握着。
莫北道:“殿下,城中已是铁桶一般!九门紧闭,御林军和?京畿卫全都换上了二皇子的人,盘查极严。我?们突围出?来后,侥幸躲过?几波追杀,分散潜入城中联络旧部,发现不少大?臣府邸都被监视或软禁了。至于宫中,也已戒严,我?们的人很?难传递消息出?来。”
他缓了一口气,续道,“翰林院的韩亦韩学士,联合了几位清流官员,正在暗中活动。他们似乎正在起草檄文,准备揭露楚北逸篡位之实。只是如今风声太紧,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闻贤靠坐在墙边:“韩亦是个有风骨的,但他一介书生,手中无兵,檄文纵然写得花团锦簇,也难敌楚北逸的刀剑。京畿骁骑营动向?如何?杜文泽可有消息?”
林南摇头:“骁骑营被管仲鸣牢牢把控,驻扎在城外,等闲不得入内。我?们试图联系过?杜文泽,但营中戒备森严,消息传递极为困难,尚未得到?回音。至于苏副将……目前亦无明确动向?。”
楚南乔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昏暗密室中几张疲惫而坚定的脸:“也就是说?,眼?下京城内,我?们几无兵力可用?”
室内一片沉寂。
苏闻贤忽然轻笑一声,牵动伤口,微微蹙眉,随即看向楚南乔:“殿下,看来,我?们得做一回地鼠了。”
楚南乔看向他:“你有办法?”
苏闻贤对林南道:“臣偶然知道得知,前朝营造都城时,为防水患兼作隐秘通道,留有暗渠,部分暗道入口隐蔽,可通城内。”
“可能通往城内何处?”楚南乔追问。
“城西一处废弃的砖窑,其出?口临近河道,深处有一个被乱石半掩的洞口。”苏闻贤,“但臣也是两年前发现的,现下里面情况不明,恐怕艰险万分。”
他向?楚南乔:“殿下,官兵在外大?肆搜捕,陆路已断。这暗渠虽是险路,或也是一线生机。总强过?在此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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