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程志阳听到对床的哨兵带着醋意出声询问:“喂,isa,那个家伙难道是你找过来的男友吗?你对他可比对我们体贴多了。”
病房里响起一阵起哄的笑声。
isabella也跟着笑了。程志阳却感到很恼火,他心里想着的人只有陶昕玉。
“因为这个哨兵是我的朋友。”笑声过后,isabella轻轻地说。
程志阳脸有些烫,心跳也莫名加快。他好像……他好像认出来了,这个声音难道就是——
“……昕玉?”
他听到自己嘴唇蠕动,艰难地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isabella俯身靠近。程志阳感觉到一阵微热的香风从领口的位置涌出,扑到了自己脸上,呼吸不由变得急促。
“原来你到现在才认出我呀。”陶昕玉的声音带有笑意。
两天后程志阳视觉终于恢复,睁开眼睛的第一秒,便转头看向了站在病床边的陶昕玉。
记忆里那张美丽脸蛋此时褪去青涩,多了几分见惯生死后的冷静,与他对视的瞬间,友好地笑了一下。程志阳急忙拉过陶昕玉的手臂,扯开护士服的袖子。
芯片摘除手术并没有留下很明显的疤痕,只是浅浅一点,像是不小心滴落在手臂上的泪。
几经波折后,珍宝终于失而复得。程志阳抱住陶昕玉的腰,嚎啕大哭。
陶昕玉并不理解他这强烈的感情,只以为他是重见光明太过于激动,安抚了一阵,便又忙着去查看其它病房。
在这里他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穿着白色护士服忙忙碌碌地在病房之间穿梭,应对着哨兵们友善或轻佻的调侃。
“isa,跟我回家乡怎么样?我们那里的男人最宠老婆了,去了以后随便你挑,愿意的话多找几个也没关系啊。”
“几天不见总觉得我们isabella的屁股肉感变得更棒了,不会是让隔壁那帮色鬼给欺负了吧?”
“isa你绝对不会想知道,我现在脑子里想要对你这双手做些什么……嘶!”
伤口被用力一扯,哨兵疼得呲牙咧嘴,总算安分下来,但没过两秒,目光便又黏在了陶昕玉脸上:“还有你这张小嘴,漂亮的脸……哈哈,被弄脏的样子一定很糟糕。”
包扎完毕后,陶昕玉低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哨兵,微笑着毫不犹豫一巴掌扇了过去,在对方脸上炸开清脆的响声。
病房里安静下来,直到他离开后关上门,才又响起兴奋的议论声。被赏了一耳光的哨兵也是回味无穷地抚摸着通红的脸颊。
“真他妈给你这小子赚到了。”
“刚才他的表情你们看清了没有?太辣了,老子就喜欢这样的。”
“越是这种的,真弄起来的时候就越敏感,你随便顶几下他就受不了了,哭唧唧求饶,说不定还会主动给你含着……”
几个哨兵聊得热火朝天。病房最深处的一道隔帘里,头上缠着绷带的周闯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
程志阳病愈出院后,仍会三天两头地过来找陶昕玉,哪怕时间紧张到只能说上几句话。
战区每天都充斥着时间紧迫的氛围,精神压力极大。和程志阳见面的那一小会儿,成了陶昕玉在短暂睡眠时间之外的忙里偷闲,关系也因此迅速有了进展。
初雪这天,程志阳花费很大功夫弄到一束鲜花,来到医院正式和陶昕玉表白了。
两个年轻人躲在角落里紧张而短暂地拥吻。
程志阳走后,陶昕玉抱着花,在同事的调侃声中走向办公室。路过开水房时,他的手臂被一个突然掠过来的黑影紧紧攥住。
还没有抬头,陶昕玉就从那只粗糙大掌上的疤痕辨认出了身侧的人是谁。
“玉儿。”周闯声音低沉。
陶昕玉缓缓抬头。周闯的头发剃得很短,更加凸现出硬朗的骨骼轮廓,整个身躯高大到可以像山一样把他完全罩在阴影中,眼里幽幽发亮。
“明天,跟我回槐东。”周闯说了第二句话。
陶昕玉甩开他的手,从短暂的心疼中清醒过来:“我拒绝。”
“你不应该呆在这里,太危险了。”
“但我现在完好无损地在你眼前站着,而且救治了很多人。在这里我能找到自己的价值。”陶昕玉冷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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