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的安睡,诺维看起来像是已经全然忘掉了019的事,乖乖任他摆弄,被抱坐到洗手台上看他收拾的时候也是平日里乖巧听话的模样。
科恩一边刷牙一边若有若无地打量着他,手不老实地滑入他的大腿/内/侧。
诺维顺从地张开腿,灰蓝色眸子毫无保留地回视着他,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怎么了雄主?”
“没事。”
科恩收回审视,快速漱口,用刚刚刷完牙的薄荷味清香亲了他一口,“乖,有事给我发消息。”
诺维乖乖点头,全然没有任何异常。
科恩又看了他一会,实在察觉不出和往日的区别,一边自我安慰着是自己杞虫忧天了,一边顺手把自己的牙刷扔进诺维的漱口杯里,将他抱了下来。
诺维的目光无法控制地随着他的动作而去,一黑一白两根牙刷交错放在同一个漱口杯里,彼此依偎着,是那么的亲密无间。
他顿了顿,敛下眉。
一半意识在雀跃着这些无处不在的有被认真喜欢着的瞬间,另一半却别无选择地跟着没入墨色海底,在深陷的黑暗泥潭里沉寂成再也无法被听见的无助嘶吼,拉扯着等不到光的降临。
两只各出各的门、各上各的飞行器、各飞各的目的地。
诺维站在窗边目送科恩的飞行器飞向和自己迥然相反的另一个方向,沉默半饷,终是拿起通讯器,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诺维?”
视频接起,屏幕另一端的虫还有些意外:
“哟,太感虫了,是什么风把你吹来,让你想起大明要塞还有我这只独守寒窖的老哥哥呢。”
“塞伊。”
乌云遮住太阳,在天地间投出阴霾。
长睫在脸上同样落下阴影,他轻轻开口,情绪淹没在眸中,只余下惊心动魄的平静。
“这几个月,星盗多吗?”
“问这个干嘛。”
吊儿郎当的少将倏地警惕了一下,“多不多星盗也是我们第五集团军自己的活,和你无关,你给我老实待在中央星。”
“……所以,真的很多对吗。”
眸光黯下几分,褪色成满目疮痍的精神识海。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战栗着喃喃出那个最深最深的恐惧:
“是‘x’吗……”
“都不关你的事。”
塞伊毫不犹豫打断,顿了顿,长叹了口气。
“兄弟,其实每一次我都想说,命这东西,你也只有一条,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就珍惜点不好吗。”
珍惜吗。
阳光缓缓倾斜,洒在大地上,极目望去,是温暖和煦的中央星。
质地极好的玻璃隔绝着呼啸而来的狂风,灰蓝色眸子茫然望着窗外,似乎听到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还能够珍惜吗。
“塞伊,我有个事想要拜托你下……”
晚上回家时,诺维还是那一副如常乖巧模样,科恩不由得松了口气。
晚间的温馨时光照旧,诺维继续在长书桌上帮他签拖欠的实验报告。
不过这次科恩长记性了,知道先翻一遍,提前确保过没有异常才递过去。
一切细节全部好好地沉浸如初着,直到一声诡异的通讯震动声响起,科恩猛地停下动作,眼神顷刻变得锐利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抬头,桌子另一侧的虫像是完全没听到般,仍在埋头忙碌着。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拿起光脑,不动声色地点进雄主后台,不动声色地查阅起后台实时同步过来的雌虫光脑记录来。
雌虫收到的是一条新闻推送,普普通通的描述着军部最新的虫事变动,看起来没有任何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
科恩来来回回翻看了几遍,放下光脑时都忍不住想笑自己太杯弓蛇影、小题大做。
可他的虫那么乖,绝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一边想着,他一边转头看向诺维,在他不会拒绝自己的脸上摸过,伸出手,将他拉进怀里。
“不看了,我们上楼准备睡觉吧。”
所有一切都是那么稀疏平常,平常地取着东西,平常地温存着。
包括结束后,科恩亲着他的唇角,也像往常一样贴心地留下了他独处的时间。
诺维乖乖点头,整个过程都是那么正常,只是在科恩不知道的地方,摁住光脑的那只手,手心里沁满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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