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愿瞬间噤了声,这回他是瞧出来了,项祝跟项长栋果真是亲父子俩。
不过他的话似乎没奏效,到了午时,木桶中始终是空的,纪舒愿瞧项长栋一眼,许是早已习惯了钓不到鱼,他面色未变,抱着孩子回了家。
其他人还未回来,纪舒愿本想回屋待着,不然在这儿坐着也不知说什么,谁知他还未站起身,便听到项长栋出声:“明儿巧儿结亲,只有老大能过去,咱们都在家中等着就好。”
项长栋这话似乎是斟酌了半晌,才缓慢说出口,纪舒愿也知晓他话中的意思,有孕之人不能与结亲的人碰面,这是怕胎神冲撞了喜神。
他朝项长栋点点头:“爹,我都知晓的。”
不过也无妨,他本就去不了,周家比集上还远,纪舒愿要是走过去的话,回来就得让项祝背着他了,总归能看着项巧儿上花轿,也不算太遗憾。
纪舒愿叹了口气,回到屋里拿出兔子木雕,继续逗着孩子。
买嫁妆的事儿有些麻烦,光是挑东西都得挑好久,项祝应当在集上碰见她俩了,他回来时手中拎着东西,身后并未跟着丁红梅和项巧儿。
“娘和巧儿还未买完,我先拎着买好的东西回来了。”项祝把东西放在桌面上,帮自个儿倒了杯水。
纪舒愿点头凑近他:“明儿是不是不能去狩猎了?”
“的确,明儿一早就得忙活着,虽说送亲是黄昏时,但白日有其他亲戚过来呢,外祖父祖母还有舅舅都来,得招呼着。”项祝向他说道。
“家里也得办宴席吗?”纪舒愿还不知这婆家是何流程,听着项祝的话,好像是得在家中吃饭的。
项祝摇头:“不算是宴席,关系不亲近的便直接走了,亲近的才在家中吃饭,总之,明日在咱家吃饭的便只有外祖父他们,都是认识的,你也别太怕了。”
被项祝瞧出来了,他确实有些不想见陌生人,也不是不想见,不过是不想与他们讲话罢了,对外祖父家中的亲戚稍微有些相熟,也算是能接受。
直到午时,项巧儿和丁红梅才拎着东西回家,项祝正在屋里煮饭,纪舒愿坐在灶房门口,瞧见她俩手上满满当当的东西,起身走过去接着,丁红梅把轻一点的东西递给他,一块放进堂屋里。
丁红梅不知项长栋今儿已经讲过,刚出声便被他拦住:“我今儿已经跟愿哥儿讲过了,这事儿也不算什么,毕竟咱俩都不能去。”
出嫁之人的母家也只能在家中送,真正能随项巧儿前往周家的只有项祝一人,丁红梅闻言瞥他一眼:“就你知晓,讲的话我真不爱听。”
眼瞧丁红梅眼眶泛红,项长栋立即噤了声,抬眸示意项祝一眼,项祝不吭声,转头凑近纪舒愿:“我才不管这事儿,分明是爹惹娘生气的,就得由他来哄,我只哄你。”
纪舒愿拍拍项祝的手臂:“娘舍不得巧儿,不然我去跟娘说两句吧。”
他有些不会哄人,但哄丁红梅的话,纪舒愿倒是有一手,只要先跟她说说巧儿结亲的好处,再把他肚子里的孩子搬出来,丁红梅绝对不会再伤心了,看着项长栋还在犹豫不决,项祝便点了点头:“你去说说吧,娘肯定听你的。”
纪舒愿点头,刚走到两人身侧,项长栋便起身后撤,将椅子让给他,他坐下后开始讲话:“娘不要如此想,就算巧儿嫁出去了,也会经常回来的,你瞧她这性子,肯定不会老实待在家里的。”
他说着朝项巧儿看一眼,她当即应声:“就是说呢,娘,我明儿申时结亲,后日便回来。”
“你后日回来做什么?若是被旁人瞧见,不知晓的还以为你被休了。”丁红梅瞪她一眼,过门三日后才能回门,她第一日回来确实有些不合规矩。
她好像帮了倒忙了,项巧儿抿唇不再吭声,视线往纪舒愿身上瞧。
纪舒愿无奈摇摇头,又看向丁红梅:“娘说的是,巧儿也别急着回来,待过了三日的回门,往后你想何时回来都无妨。”
“那我就每三日回来一趟,回来后再多住几日。”项巧儿小心翼翼说着,生怕再说错话,幸亏这回没再说错,丁红梅听到后瞧她一眼,半晌后才呼出一口气,别开脸没让她瞧见她的泪,“可不能住太久,周家也得你顾着。”
“周郎说了,他每日都去摊子前看顾,这样我便有空回来了。”项巧儿凑近丁红梅,抱住她的胳膊往她怀里钻,逗得她轻斥一声,“多大人了,害不害臊……”
瞧丁红梅这模样,应当是不再忧愁了,纪舒愿坐回项祝身侧,低声向他说着,还有些遗憾:“孩子还未出场呢,娘就被巧儿哄好了。”
他的话惹得项祝发笑:“这不是好事儿吗?不能一有事儿就让孩子去,也得让他歇会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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