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红梅当即听懂项祝的话,附和道:“是呢是呢,这秤砣也是个好寓意,他婶儿你先在这儿等着,我记着家中还有些红布条呢,我得给你们系上一条。”
在丁红梅抬步往屋里走的时候,纪舒愿瞧见董婶儿微变的脸色,她笑不似笑,且有些惊诧,似是没想到项祝竟然拿她上回送的东西来搪塞她。
她干笑两声,身后的董远显然也不好受,本以为他兄长过门,能从项家捞些好处,谁知他们并不给他们这机会。
虽说他们确确实实送了秤砣,可这已经过了半年有余,就算是还礼不也应当更贵重些吗,真是抠搜。
瞧见对面俩人不高兴的模样,纪舒愿可就高兴了,他拉着项祝的衣袖,额头贴在他后背,艰难忍住唇角的笑意。
不多时,丁红梅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果真拎着一个秤砣,上面系着红布条,瞧着还真是喜庆。
“他婶儿瞧瞧,我这打的结还不错吧。”丁红梅晃了晃秤砣,走到董婶儿面前,将秤砣拎起来,示意她接着。
虽有些不想接,可这会儿正犹如刀架在脖子上,她是不接不行了,若是说这秤砣不好,他们肯定会询问,这秤砣要是不好,她家当时又为何要送。
要是说这秤砣好,她为何又不收下。
思量半晌,她只得收下,董礼绷着脸率先离去,董婶儿瞧着他的背影,向丁红梅扯起一个难看的笑,说过两句话后才匆匆追着董礼的步子往家走。
总算不用憋着,纪舒愿趴在项祝肩膀上,闷声笑得直不起腰来:“夫君,他们当真送了个秤砣来吗?”
“这有何假。”项祝接过他手中的糖人递给项巧儿,又接过药包,“不过什么都好,若是他们送了什么值钱的物件,我们倒是能还礼,可送了个秤砣还想要旁的,属实是狮子大开口。”
“就是说呢,往常占小便宜就算了,今儿还俩人一块儿来,若不是我知晓,还真以为他们送了黄金白银呢。”项巧儿嘎巴一口,把糖人咬碎咀嚼着。
“罢了罢了,不过明儿愿哥儿总归是要过去一趟的,毕竟要过门的是你兄长,得有些礼数。”项长栋瞧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便出声提醒道。
纪舒愿自是知晓的,他应一声,握住项祝的手指甩了甩:“明儿夫君陪我去。”
就算纪舒愿不说,项祝也会陪他一块儿去,他拎着药包带着纪舒愿走进屋里,把药包放下后打开,两人的药材瞧着差不多,都是些补药之类的。
“我俩还真是药罐子。”纪舒愿坐在床沿上,踢了踢项祝的小腿,“后天就是上元节了,是不是得去卖花灯了。”
前几日他们编织的花灯是要去卖,项祝闻言点头,把药包又系上,踢开他作乱的脚:“是啊,等售卖过后,便会有烟花,到时候我们便站桥上看。”
纪舒愿越想越是兴奋,虽说幼时见过烟花秀,可近些年来,说是制炮仗的硫磺不好,便不让放了,他也许久见过了,更何况这是他来这儿以后的第一个元宵。
听说还有吟诗对对子,虽说家中没秀才,可旁人家中倒不少,集上设有学堂,每回打猎售卖时,纪舒愿还能隐约瞧见几人身着学堂的衣裳。
午后从娘家坐轿,待抵达石头村,日头已然落下,纪舒愿知晓这时辰,往日他也是如此,他站在董家院子外,瞧着轿子落下,哥儿身着一袭合身的红衣,脚上的红棉鞋花样细致,定是缝制了许久。
纪舒愿垂下头,瞧着脚上的新鞋,方才的情绪全部消散,手指被捏了捏,项祝侧目看他:“瞧什么呢?”
“瞧娘给我做的新鞋,暖和的很。”纪舒愿踮起脚往门口瞧,瞧见董远迎过去,虽也是红衣,不过没项祝那日好看,果然还得是看脸。
“诶,你俩在这儿呢。”身后突然有一人出声,纪舒愿和项祝转过头去,瞧见那日在纪家见着的张媒婆。
项祝应一声,只见张媒婆视线往两人身上瞧了瞧,又直勾勾盯着纪舒愿,半晌后她后退半步,朝项祝摆了摆手:“来,项家老大,你过来。”
不知她要做什么,可瞧着她这动静,似乎并不想将事儿让纪舒愿知晓。
纪舒愿松开他的手,推了推他:“夫君过去听吧,许是有什么大事儿呢。”
“你在这儿站着别乱动,我去说两句话就回来。”项祝说完后,便朝张媒婆走去。
纪舒愿总觉着有些不对劲,两人说着话,眸光却时不时落在自个儿身上,半晌后,项祝也转过头来,探究的视线上下扫视他一番,随后他扬唇一笑,纪舒愿却心口一凉。
张媒婆肯定跟他说了什么,那日她问的也很多,包括是哪个亲戚给项祝介绍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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