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乌青的红色确实灼眼,崔亦扬这次这么过分的么。
谢昀眼眸微沉。
不过他赶来时见过陆一秉的手,也没有像这样乌青的厉害。伤部聚集在掌指关节,并且泛着凝固的血丝。
似是锤出来的,还长得像新伤。
“哥。”
见对方不说话,陆一秉又压皱眼眉巴巴望着他。
鉴于昨夜陆一秉这么照顾自己,谢昀最后还是软下心松口气,坐在他面前:“你别乱动。”
平淡的话儿从面前坐下的这人口中发出,陆一秉乖乖坐着刚想开口,一点更冰冷的东西就贴上他的额头。
裹满药水的棉签蹭上他的伤处,谢昀尽量动作轻柔,不弄疼他。
冰凉的触感拂过陆一秉渗血的位置,他抬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为自己擦拭伤口的谢昀。
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击不出任何涟漪,他的神色依旧淡淡的,就似在完成什么任务一样。
陆一秉在如此近的距离中,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还是要压下唇边即要浮起的笑意,委屈巴巴地耷下唇、装可怜:“哥,疼。”
模糊不清的二字从他微动的唇尖洇出,谢昀面无表情盯向他藏笑的眼睛,看穿了:“再疼一句自己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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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抹上药后,医生还特地开药交代完后两人才出院。
小严忙完主任交代的事情,回病房收拾东西腾出这病房,拉开床隔床的黑帘后,无意间留意到雪白墙处有一个凹陷。
上面还残留着红色的血。
放学后两人回家吃了个饭又去上晚习,谢昀打算再复习一遍物理。
有人影朝他走了过来。
不会是崔亦扬,他估计还在那个昏暗房间束手无策。
那会是谁。
谢昀持着疑惑掀起眼眸,与来人打了个照面。
......
“有事?”
他冷下眸目,先看着来人开口吐出两个字。
“那个...”
邹时宸站在他身边,本来组织好的语言在看见谢昀这张冷漠的面孔后瞬间被击得粉碎。
谢昀瞥了一眼他别过头、悄悄耳红的样子,以为他是要来跟自己说中毒的事的,于是先一步开口:“想跟我算账的话,就等一会儿吧,我现在很忙。”
说完,他又转回头专注手中物理。
见谢昀不理他了,邹时宸忙伸手压在他的桌子上,急着皱眉说出一句:“不是,我是想说,你..你的手还疼吗!”
末尾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此话一出,全班寂静。
谢昀:......
这人有病吧。
掀开的眼皮染上了些许冷色,他被眼前这人突然一喊打断了思绪,一时半会没想起来什么手疼。
那个药水溅到的手疼么。
问题不大,谢昀一天后就松绑了。
“上次我在病房不小心让你的手被开水烫伤了...不知道你..”
邹时宸又吞吞吐吐地说出这一句。
谢昀:?
空气略微有些尴尬,谢昀抬头又瞧他状似很急迫的模样,笑了:“你上回不是觉得我活该么。”
一句漫不经心、含着笑意的话从他唇间轻松洇出,犹如雁羽吻春水般缱绻。
随意的陈述句被他含吐的懒散好听,撩得令人心尖儿发痒。
谢昀觉得他确实挺好笑的。
“是我当时太冲动了,谢昀,我这次是来真诚地向你道歉的。”邹时宸听着对方漫不经心的声儿,红色都从耳朵绷到了脖颈根。
昨天晚上的他想了一宿,明白了虽然家世确实比不上周氏崔氏,不过..
邹时宸又垂下眼帘看了谢昀一眼。
对方浓如团墨的额发轻轻扫下,晚习时刻落地窗外一片漆黑,白炽光在他雪白的面孔上泛起一片明亮。
长睫垂下,拓出一小片薄凉的阴影。
他到底也是贵族的少爷,身上还透着一股无形的傲气,真的会妥协家世在周以朝跟崔亦扬之前选一个嫁么。
一想到家境差距,邹时宸又开始莫名不爽。
不会的,谢昀不会这么傻,找一生伴侣是终身幸福的事,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他本人手上的。
只要邹时宸讨讨他的欢心,说不定这个谢少爷还会为了自己违抗家命。
反正他用心来追,比那俩人走捷径的强的多。
邹时宸这么想。
坐在谢昀身旁的陆一秉此时也静静盯着他,静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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