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满脸懵的阮与书出于自卫本能,伸手向着床边弯腰的男人猛推一把,他敢确定自己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阮汉霖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阮与书看,在车里他就只能偷偷瞟几眼。
到家阮与书就自顾自地回到房间,他本是想问小崽子要不要睡前喝点儿热牛奶,结果推开门就瞧见他斜躺在床上睡着了。
时间终于对阮汉霖心软片刻,他贪??婪地盯着那张脸,在灯光下连脸蛋的细小绒毛都一清二楚。
就在阮汉霖想要触摸的瞬间,那双眼睛忽闪着睁开,他的身影切切实实落在那双明亮的眼眸中。
就在他没来得及收回其中爱意时,两只强有力的手狠狠地推在他的腰侧。
病痛缠身的阮汉霖本就虚弱,又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般推搡,他整个人无力地向后仰倒。
“咚!”
这声闷响让阮与书彻底清醒,就在他起身下床短短几秒间,摔倒的阮汉霖费力地爬起来,他像做错事无助的孩子般低下头,嘴里不停嘟囔着“对不起……我就想问问你……要不要喝牛奶……对不起……”
“你没事吧?那你倒是叫我啊,站在床头不吱声很吓人的!”阮与书也不是被吓着了,他的心到现在还突突地狂跳。
“不怕不怕……对不起……你好好休息吧。”
一只大手在阮与书头顶顺毛摸几把,就像小时候阮与书被吓到后,被阮汉霖抱在腿上细声哄着“阿书不怕,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从回忆中抽离的阮与书独自站在房间,他下意识地追出去,发现阮汉霖正扶着腰一瘸一拐地下楼梯,他快步追上去拉住那人的胳膊问道“是不是摔着哪儿了?你别乱动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
阮汉霖感应激烈,他甩开阮与书的手挣脱束缚,径直朝着一楼卧室走去。
无论是谁被不明不白地推搡个跟头肯定都会生气,阮与书紧跟其后准备好的道歉词还没用上,迎接他的就是门板。
“啧!你锁门干嘛?”
关门扬起的风吹乱阮与书额前的碎发,要是他脚步再快些估计就要直接拍在他的脸上。
“我不是故意推你的,你别……”
解释的话还没讲完就被门板另一面的声音打断,明明咫尺之遥却总是被阻隔,冥冥之中注定他们即将走向命定的结局。
“我知道,阿书你快回去睡觉吧,我也有点儿累了。”
隔着门板也不难听出阮汉霖的疲惫,既然如此阮与书也不好再过多打扰。
“好,要是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
“晚安。”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阮汉霖支撑不住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他消瘦的身体摔倒在地板上,无疑是骨头与地面发生碰撞,左侧从后腰到小腿都泛起刺痛。
阮汉霖艰难地拉开衣服,果然后腰处已经青紫大片,可他无暇顾及这些只是轻轻抬起右手贴在心口处。
这只手方才摸过阮与书的脑袋,算是六年以来最近距离的接触,想到这阮汉霖难免感到一阵心酸。
次日清晨阮汉霖是在门口苏醒,昨晚他不记得自己是睡着还是晕厥,只是此刻地板上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
想来应该是无意识时吐血造成的,他轻车熟路地取来湿巾将地板擦干净。然后趁着胃里的绞痛尚且可控,他拉开抽屉掰出止痛药。
一片、两片、三片……
吞咽下去的瞬间阮汉霖只觉得嗓子刺痛,冰凉的手摸上额头果然是发烧了。正常人躺在地板睡整晚都要生病,更别提他已是强弩之末的身躯。
“咳咳……这样给阿书做饭恐怕是要传染给他的……咳咳……”
看着手心咳出的血沫阮汉霖一时恍惚,他不确定咳血症状是由感冒引起还是……
算了。
是什么好像都不重要了。
阮与书洗漱好下楼时,阮汉霖正好将外面摆好盘,又是满满登登的一桌子,估计再加上三四个壮汉都吃不完的那种。
“咱俩根本吃不完,你不觉得浪费吗?”
“没事的阿书,你先挑,挑剩下的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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