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还是由你侍寝。”
优雅又冰冷的声音,在死寂的餐厅里回荡。
话音落下,餐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那些满怀期待的玩家,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
嫉妒,不甘,怨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们吞噬。
而被选中的肖靳言,却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冲着主位上的宿珩,遥遥举杯。
“当然没问题。”
他笑得得意又张扬,随即站起身,在众人几欲喷火的目光中,跟随着宿珩,头也不回地走上了那道巨大的旋转楼梯。
等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二楼的阴影里,餐厅里压抑的氛围,轰然爆发。
“凭什么!凭什么又是他!”
一个玩家终于没忍住,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那个家伙到底给公爵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一个一个被那家伙耗死!”
众人七嘴八舌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与恐惧。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独行玩家身上。
“你……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独行玩家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里的银质匕首,抬起眼,冷冷地扫过众人。
“办法?”
他嗤笑一声,“一群蠢货,用那种低劣的方式去勾引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怪物,你们是在侮辱他,还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众人被他骂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反驳。
独行玩家站起身,将那柄匕首收回怀里。
“既然讨好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剩下另一条路了。”
他的眼神变得阴狠而毒辣。
“从镜子里你们也看到了,阿诺斯公爵的弱点,就是他那份扭曲的爱意。而现在,那个叫肖靳言的男人,就是他新的‘爱人’。”
“我们不需要成为他的弱点。”
独行玩家的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
“我们只需要……毁掉他的弱点。”
“当着他的面,亲手毁掉那个他最在意的‘猎物’,让他再体会一次那种极致的绝望与痛苦。”
“到那时,他必然会陷入最虚弱的疯狂状态,我们再趁机……取出他的心脏!”
这些话像一条毒蛇,瞬间钻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虽然恶毒,虽然疯狂,但却是他们目前唯一的,也是最有希望的生路。
“所以……今晚什么都不用做,如果他明天还能活着下来,到时候,大家一拥而上,直接了结了他!”
……
另一边。
卧房的门在身后合上。
肖靳言双手插在口袋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宿珩走到衣柜前,取出一套干净的浴袍。
他以为,接下来又会是像昨晚那样的,一场充满了试探与角力的对峙。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宿珩只是拿着浴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便径直走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便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肖靳言站在原地,挑了挑眉,那双黑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走到那张巨大而柔软的天鹅绒大床边,坐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在暗红色的床罩上轻轻划过。
这个公爵,到底在想什么?
水声停了。
片刻后,浴室的门被推开,一股温热潮湿的水汽,裹挟着沐浴露的清香,涌了出来。
宿珩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浴袍,正用毛巾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黑发。
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因为热气而泛着淡粉色的皮肤。
那双总是像覆着一层薄冰的眸子,此刻被水汽一熏,显得有些湿润,少了几分平日里的疏离与冰冷。
肖靳言的呼吸,微微滞了一下。
他看着宿珩,看着他擦干头发,然后将毛巾随手丢在一旁。
紧接着。
在肖靳言错愕的注视下,宿珩没有看他,也没有说任何话,而是径直走到了床边。
然后,他就这么直接地,侧身躺了下去。
黑色的丝绸浴袍因为这个动作,向上滑了一截,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线条极其漂亮的小腿。
他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闭上了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那姿态,不像一个随时准备享用晚餐的猎人。
反而像一个……放弃了所有抵抗,任人宰割的祭品。
肖靳言脸上的所有表情,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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