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咎一时没有正面应答,“小织,地府鬼差的数量一直不多。”也不知道够不够分出一部分。
“玉织,你身边的织衣、织珥、织伞、织姒几个原先也是鬼差吧。”白砚听出范无咎的顾虑。
“是,”江玉织一点就通,顺着白砚的话往下说,“范哥,她们四个都是熟练的鬼差了,虽说受伤了,但是巡查的活计还是能做的吧,我分出两个来宛南,再加上小金,先在两家铺子里试试,如何?”
范无咎被说动了,若是驻点做得好,也能减少地府的公务,“可,不过得等我向大帝禀明,这毕竟不是小事,届时会派鬼差来协助。”
江玉织:“嗯嗯!我知道的,范哥。”
“薛依你带在身边,”范无咎从袖子里拿出个小瓶子,“让她呆在瓶子里即可,你知道规矩,要是害人性命,大帝也保不住她。”
江玉织点头。
范无咎摸摸她的脑袋,又嘱咐她保护好自己,转身就要离开,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脚步一顿,“这羊?”
江玉织:“噢噢,我见过黄道婆了,她说吃吃很可怜,叫我带上。”
范无咎脸色不太对,“你可知它是……”
江玉织:“我知道。”
范无咎很想看看小织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难怪谢必安看她看得愈发紧了,饕餮这等异兽,多年不曾现世,按理来说早就和山海世界一起隔绝到世外去了,怎么会?
江玉织先是招呼薛依到瓶子里,再将瓶子收回小包,没有外人在,她才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怀疑是社稷图的缘故,社稷图不是维持着人间的气运吗?大帝和我说,气运就像保护着我们这个世界一层罩子,社稷图破损,罩子也破了,所以毓秀来了,吃吃也来了。”
白砚震惊地看着江玉织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惊世骇俗的话,世界,破了?“玉织……我能听这个吗?”
“能……吧。”
范无咎摆摆手,“你身负社稷图,听听也无妨。饕餮来此的事,我会一并告知大帝。”
饕餮?
白砚呆愣地转动脑袋,直勾勾地叮嘱绳子另一端的吃吃。
江玉织:“范哥,吃吃适才吃了封印薛依的诅咒娃娃,上面还插着银针。”
范无咎面无表情,“它是饕餮,就是把你我都吃了也不会出事,你既然知道,还留它?”
江玉织:“它在我这里好像没那么饿,也不会乱吃东西。”除了那个布娃娃。
范无咎长叹一口气,明白自己做不了什么,饕餮要是啃人啃鬼,自有天道收拾它,于是放任自由了。
……
宛南诸事告一段落。
江玉织通过苗掌柜联系到铺子的主家,正是邓老三。
此人将铺子租出去后,举家搬迁到京都,契书托付给牙人,约莫是打算再不回宛南来。
苗掌柜还打听到邓老三是想直接卖掉的,奈何铺面的契书上在官府登记的是薛依父母的名字,邓老三一个上门女婿,无权售卖岳家的铺宅。
江玉织禁不住冷笑一声,无权售卖又如何,还不是靠收租子过了好几年的富贵日子。
经营不下去的铺子以极低的租金又租给了江玉织,发死人财的人家最终都没有出面。
来签契书的牙人说,那家人早就搬走了,为了把铺子租出去,还允诺前一年只需要付七成的租,等到期后,在按照原本租子直接付给铺子的主家,也就是邓老三。
邓老三能否撑到第二年都是两说。
江玉织想起生死簿上他的命数,也就是在今年,死于心梗。
京都还有科考的事等着白砚安排,地府驻点的也需要江玉织着手准备。
地府那边派来的鬼是江玉织认识的——阿轲。
目前,先由阿轲一个人管着,待江玉织回去后再派织衣和小金过来。
最舍不得他们离开的,莫过于怀安郡王。
准确来说,是舍不得吃吃。
临行前,怀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把吃吃搂在怀里。
他不像初见时那么胖了,整个人快速地瘦下来并成功收获吃吃嫌弃的眼神。
怀安真的很想跟着他们一起去京都,可是他娘还有安安的墓在这里,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难以抉择。
没想到,还没等他犹豫出个结果,就要走了!
吃吃不耽误事儿,看怀安哭得差不多了,抬起蹄子,控制好力道把他踹开,自顾自地跳上马车,在江玉织身边找好位置,趴下闭目养神。
一闪而过的不舍,很好地掩盖在眼底。
车队带着怀安给吃吃准备的五六车吃食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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