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木人爬上谛听头,狠狠地扯住两撮白毛,吆喝着让它出发。
谛听愤然,还是听话地消失在原地。
屋内安静下来。
江玉织:“炎叔的话,你不要多想。”
白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我从来就没有害怕过你。”
江玉织:“什么?”
闻言,她才偏头对上白砚专注的眼睛。
猩红的眸子,润润的,带着些隐秘的期待。
白砚心头一跳。
“你离我太近,我害羞。”
直白的话,震住了江玉织,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盯住面前坦然的男子。
生怕娘子不信,白砚坐着往床头挪到他原本的位置。
江玉织靠坐在床上,一双手捧住她的脸,一时忘了反应。
白砚贴近她,距离在不断拉近。
和掌心相接的皮肤,从冰凉变作温热,从苍白变作涨红。
第23章 克服 指甲长得还挺快
“玉织感受到了吗。”
江玉织不仅感受到了, 还看见了。
她的脸在发热,对脸的人也没好到哪去。
两个大红脸,倔强地对视, 好似谁先挪开视线, 谁就认输了一般。
“你也发热了。”说话间,白砚温热的鼻息拂过江玉织的脸颊, 像春日里轻柔的风。
鼻头几乎相触,却又保持着令人心跳加速的微妙距离。
江玉织能闻到他身上微微发苦的药味, 混合着呼吸间若有似无的潮气, 在这床榻之上的狭小空间里, 酿成叫人发昏的亲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怪热的。”
江玉织率先败下阵来,抬手推搡白砚,想让人离她远点。
清凉的空气重新灌满人鬼之间的空隙。
他们同时别过脸去, 江玉织的手背紧紧贴住发烫的脸颊, 许久不曾跳动过的心脏, 好似又焕发了新的生机。
白砚的喉结上下滚动, 假装研究起地砖上的缝隙,可通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我去给你泡杯花茶来?”
“好。”
他其实不想出去,但又不想逼娘子太紧。
恰逢黑白无常回来。
查完生死簿中左淮近一年来有异常的几户人家。
变动最大的便是张云夫妻二人, 别的都还在可控范围内波动。
小夫妻本应活到七十岁, 儿孙满堂,子孙中甚至出了一位本朝大官, 清正廉洁,造福百姓。
现如今早早丧命,这一脉算是断绝在朱旋威手下。
饶是见识过众多人间惨案的鬼差, 也忍不住要狠狠唾骂他,盘算着把朱旋威扔去第几层地狱更合适,抑或是每一层都轮几遍。
“小织怎么样了?”
两鬼一人迎面碰上,谢必安随口问道。
“醒了,我去给她沏茶。”
范无咎注意到白砚红得滴血的耳尖,狐疑的视线转移到他脸上。
与平时无异,反而更加镇定。
“那快去吧,让织伞沏,她知道用什么利于小织恢复。”
白砚点头,步履匆匆地离开。
屋内的氛围恢复常态,江玉织依旧靠坐在床头,盯着窗外刚长出嫩芽的枇杷树,沉思。
“大帝来过了吗?谛听呢?”
谢必安扫视一圈,一个熟悉的身影都没看到。
“来过了,大帝说我没什么问题,慢慢修养就好,不用担心我。”
江玉织回过神来,冲黑白无常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晚上……”谢必安抓住范无咎的手腕,打断接下来的话,眼神示意他,现在不要提渣滓刺激小织。
范无咎一直认为,他们对小织过度保护了,有些事情得让小织自己决定,她这次不也撑下来了吗,没有像第一次那般,失去相关记忆。
直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朱旋威就是改变的契机。
只有心中恨找到发泄口,才能真正缓解她内心的愧疚。
婆婆的去世,张云夫妻的死,满门抄斩,亲人魂魄的失踪,这一切不全是江玉织的错,但她总会将其归咎于自己不够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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