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往顾泽洺身边靠了靠。
顾泽洺身形未动,只是眼神冷了几分:“有事?”
秦曜直起身,凑近了些,目光黏在江初芋脸上。
“就是来打个招呼,嫂嫂今晚真漂亮。”
他朝江初芋眨了眨眼,被顾泽洺一个侧身挡开。
秦曜收回目光,讪笑道:“我说真的,哥你真是好福气。不知道我将来有没有这个运气,找到一个像嫂嫂这样的美人。”
这话越界了。
周围几个宾客投来好奇的目光。
顾泽洺猛地将江初芋拉近,宽大的手掌紧紧扣住她的后腰,迫使她贴近自己,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揉碎。
她整个人都被他禁锢得无法动弹,忍不住偏头去看他,却见他一脸平静无波。
此时,突然有人惊呼:“我听说,顾泽洺的前女友好像就是她。”
“不会吧,这么狗血的嘛?”
“我看大少爷的样子,也不像是要报复她啊,都快为了她兄弟反目了。”
闻言,江初芋尴尬想找个地洞远进去。想起这些天来所受委屈,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
她轻轻笑了下,看向秦曜:“之前就听说秦家的小少爷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那么多前辈看好你。”
话音刚落,空气似乎凝固了。
顾泽洺的手指在她腰间微微收紧,但表情依旧云淡风轻。
秦曜则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得意之色。
“哦?嫂嫂还关注我的事?”秦曜扬眉,挑衅地瞥了顾泽洺一眼。
江初芋心里咯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玩过头了。
两人差点成为联姻对象,底细早就一清二楚。如今这般,倒真有点像故意当着顾泽洺的面调情的意味。
江初芋不敢看顾泽洺的眼睛,只能硬着头皮说:“只是偶尔听人提起。”
顾泽洺忽然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从服务员托盘中取过一杯香槟递给秦曜:“来了就去陪爷爷,正好刚才何律师在找你,他最近接了一个撞车逃逸的案子,你去听一听怎么回事。”
他言语亲昵,语气平和,仿佛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里。
秦曜脸色微变,生怕他撞车逃逸的事情被律师捅到秦老爷子面前,酒杯都没接就匆匆忙忙打电话找人去了。
顾泽洺将酒杯归还原位,淡然的睨了江初芋一眼。“一会儿再收拾你。”
江初芋额冒冷汗,直觉自己要完蛋。
几分钟后,顾泽洺将她带到隔壁休息间,叫服务员送了一双拖鞋过来。
“换好,我送你回去。”
江姗给她挑的高跟鞋很好看,但穿着有点磨脚,半天下来,她的脚后跟被磨得红肿一片。
江初芋瞧了眼那双拖鞋,没动。
顾泽洺也没说什么,自然的蹲下身去,单漆跪地,帮她解开鞋带。
“脚抬起来。”他的语气依旧平淡。
江初芋微愣了一下,照做。
顾泽洺轻轻握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去解她高跟鞋的系带。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动作温柔而细致,指腹似有若无地摩挲过她的脚背,江初芋的脚趾蜷缩了一下,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只剩他们彼此的呼吸。
顾泽洺低着头,清俊的五官半藏在阴影里,让人难以捉摸。
对于她的小打小闹和不配合,他保持着一贯的纵容。江初芋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
心里那点别扭和火气,在他沉默的服侍中,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不断扩大。他总是这样,用最体贴的行动,行最冷漠之事。她宁愿他此刻嘲讽她娇气,或者干脆不理她,也好过这种看不透的“温柔”。
于是,就在顾泽洺刚脱下她右脚的鞋子,准备为她穿上拖鞋时,江初芋猛地抽回脚,然后,用尽此刻能使得上的力气,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
很侮辱人的一个姿势。
顾泽洺身形一顿,抬头看她。
“这么恨我?”
高跟鞋跟踩在指骨上,简直就是泄愤,皮再厚的硬汉也得疼一疼。
顾泽洺没有立刻抽回手,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江初芋心里有点发虚,但更多的是一种“终于惹到他了”的快意。
顾泽洺沉默的看着她,那双总是没什么温度的黑眸,此刻沉静得像幽深的寒潭,里面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过,快得让她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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