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
尤莱亚的双唇开合几下,质问的话语卡在喉间,却迟迟没有出声。
先说话的是阿克塞尔,他半跪着直起身,伸手将尤莱亚半困在方寸之间。这只雄虫在虫母面前终于不再盲目顺从,而是表现出明显的攻击性。
雄虫本不该违抗虫母,可阿克塞尔知道此时一昧顺从是无用的,要是现在还没有办法,这辈子都无法占据虫母心中最特殊的位置。他强迫尤莱亚现在只能看着自己,没有空闲去思考虚无缥缈的未来。
不强烈的抗拒就是默认,阿克塞尔抓住了尤莱亚眼中掠过的微光,他斟酌着开了口。
“我可以救你吗?”
这个问题恰恰是尤莱亚所期待的,可他咬紧了牙关,生怕自己因为贪恋温暖而变得软弱,只是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偏了偏。
阿克塞尔又换了一个询问方式:“我可以陪着你吗?或者说……你想让我陪着你吗?”
他大胆抬手固定住了尤莱亚的脸,使其无法移开视线。尤莱亚越是往回缩,阿克塞尔就越是表现得步步紧逼。年轻的虫母被雄虫锁在了怀里,连一丝一毫退缩的余地都没有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焦急了,阿克塞尔不再说话,而是放松了力度温柔地抱着尤莱亚。冷静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他可以克制住所有无关紧要的念头,陪着自己的虫母慢慢等。
然后,他感受到怀着的虫母在轻轻颤抖。
尤莱亚没有崩溃地嚎啕大哭,而是死死咬着唇无声的抽噎,把脆弱都藏在看不到的角落,这反而更叫阿克塞尔心疼。若是自己没有留在这么近的地方,连这个机会都不会有。
“不要怕,只要我活着,就会永远留在你身边。”阿克塞尔轻声立下了承诺,这句话比什么甜言蜜语都动听,他感到怀中的尤莱亚渐渐不再僵硬,攥紧了的拳头也肯松开了。
尤莱亚终于肯说话了,他的声音闷闷的,语气极度不安:“无论即将会遭遇什么都可以吗?哪怕这件事的代价会让你粉身碎骨?你……害怕吗?”
闻言,阿克塞尔缓缓摇头:“我不知道你都遭遇了什么,有的事情的真相或许是现在的我没有资格接触的。但是如果你撑不住了,我可以帮你逃走。”
“逃走?”听见了一个异想天开的答案,尤莱亚的语气中全是难以置信,他睁大了眼睛,眼眶中还泛着红。
“是的,逃走。”阿克塞尔的语气淡淡的,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可以将所有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然后跟着我离开。从此不必再担惊受怕,活一天算一天。只要你需要,我会给你创造一个逃避的借口。”
“那要是我拒绝呢?再说了,你也知道所谓的借口都是一戳就破的谎言。”尤莱亚一愣,等待着他的答案。
阿克塞尔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继续说了下去:“那我就努力让谎言的保质期再久一点,一辈子陪着你,和你共同分担压力。尤莱亚,没有谁能够控制你,有资格做出决定的只有你自己。”
“那我要是走错了路,该怎么办?”阿克塞尔在尤莱亚筑牢的防线中开了个口子,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倾诉自己的不安,也暗自产生了某种期待。
发现自己已经成功触碰到了尤莱亚最真实的想法,阿克塞尔在斟酌了半天措辞后挤出一句话:“如果来得及回头,那我会陪你一起弥补,要是没有办法回头就不必回头,我会陪你去开辟新的路。”
最后一句话,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话。
阿克塞尔看着尤莱亚的眼睛认真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你并不孤独。”
所有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尽数崩溃,不管阿克塞尔能不能听得懂,尤莱亚都将隐瞒的事实和盘托出。他抱怨着自己身上被强行加注的使命,还有在人为设计下再度获得的新生。
就常理而言,尤莱亚说出的东西堪称天方夜谭,但阿克塞尔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而是全盘接受。
其中的部分真相确实无法被除了尤莱亚以外的存在了解,让阿克塞尔听到的语句都断断续续的。不过他在面上还是表现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不忍让尤莱亚感到失落。
这么做比任何举动都让尤莱亚安心。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虫母成年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来临了,基因中镌刻的本能催促着他们做出合理的事。
尤莱亚主动伸手摘掉了维持清醒的金冠,他露出微笑,再一次向面前的雄虫发出邀请:“你愿意成为这个族群的王虫,作为虫母尤莱亚唯一的伴侣,永远陪在他身边吗?”
“我愿意。”阿克塞尔没有犹豫,握住了尤莱亚的手。
属于虫母的信息素浓度在这一刻迅速攀升,他们不再克制,呼吸交缠,共同分享属于彼此的体温。
……………………
情欢意浓的时候,尤莱亚忍不住呼唤伴侣的名字。积年累月的不安不会立刻消失,他迫切的需要伴侣予以回应。
“阿克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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