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叶晴从解剖室走出来,摘下脸上的口罩,朝外面焦急等待的季银河和陆铮轻轻点了点头。
“!!!”
季银河凝望着门帘后面小小的尸首,攥得紧紧的拳头捶向墙面,为丰小静曾经遭遇的罪孽而感到气愤不已。
但小姑娘也用自己的伤痕向季银河证明了,她的猜测是成立的!
所以灭门案的真凶,真的是姚玉兰和姚秀兰吗?
走廊上灯光昏黄,她站在寒凉的夜色里,后背震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陆铮摘下手套,用温热的掌心去暖她冰凉的手指。
“在担心我们打草惊蛇了吗?”
“不。”季银河幅度很小的摇头,“姚玉兰性格很自负,认定现场没留下痕迹,不会随意逃跑,而且她有腿伤,我今天也给她拍了张照片……如果证据确凿,她跑不了的。”
“拍照?”陆铮有点迷茫,“什么时候?”
季银河捂紧一直防寒服口袋里的五折叠手机,“秘密,不告诉你。”
“好。”陆铮笑了笑,没有刨根问底。
刚好叶晴也写完了尸检报告,走过来低声安慰她,“别难过,找到了突破性证据,丰小静一定很高兴的。”
“嗯!”季银河深吸口气,看见楼下大院里站在寒风中等老婆的程漠,“谢谢你,早点回去吧,今晚辛苦了。”
叶晴点点头,抬步迈下楼梯。
市局的警车从院子里驶了出去,于京的破吉普却从另一个方向开了进来。
站在窗边目送的季银河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老于不是三个小时前就下班了吗?”
陆铮也觉得奇怪,“有什么事不能打电话说?”
他们的疑惑在两分钟后得到了解答。
于京气喘吁吁跑上来,大声嚷嚷:“季队,朝江村派出所的民警刚给我打电话——有个叫牧辉的男人去自首了,他们已经把人扣了下来!”
季银河陆铮齐齐惊呼:“什么?!”
“你是凶手吗?”
凌晨三点半,天都分局审讯室。
季银河、陆铮和于京并排坐在桌后,精神抖擞地观察对面刚刚被邓州刑警护送过来的嫌疑人。
牧辉看上去三十出头,身形高大,五官端正,黝黑的肤色和手上的老茧证实他靠体力劳动谋生。
面前的档案表上填写着他的居住地和职业——朝江村孤山林,守山人。
“我是。”牧辉看向明显不相信他的三位警察,一脸镇定地说,“我杀了丰奇胜和他的老婆孩子。”
“……”季银河直觉对方在替姚玉兰顶罪。
于京拿着笔敲了敲桌面,“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人?怎么杀的?”
“不为什么。”牧辉淡定地说,“我那天晚上路过紫藤巷,觉得这一家子人很碍眼,有钱还喜欢张扬,吵吵闹闹,就拿刀把他们都砍了。”
季银河眯起眼,“何菱认识你吗?为什么会给你开门?”
“不认识,我骗她说我是她丈夫的熟人……”牧辉面不改色地撒谎道,“我进门前观察过,丰奇胜人在二楼,听不见楼下的动静,谁让何菱心这么大,不求证就把家门给打开了呢?”
凝固的空气里,季银河和于京陆铮对了个眼神——
牧辉和姚家姐妹同乡,又知道这么多细节,尤其是丰奇胜案发时就在女儿房间——这个今晚才通过丰小静尸检被确定下来的关键点。
由此可见,他和真正的凶手一定有联系!不是凶手向他提出了无法拒绝的金钱利益,就是他对凶手感情深厚,甘愿为之付出性命!
陆铮换了个坐姿,忽然张口,“紫藤巷埋在地下的尸骨,也是你做的吗?”
牧辉眼底有一瞬慌神,眼都不眨回答:“是我。”
季银河扬起眉梢,“你今年刚满三十,这起命案发生在十六年前,十四岁的你,杀得了四十五岁的成年男性吗?”
“……”牧辉深吸口气,“总之就是我做的,要不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们就明白了。”
陆铮沉声:“去哪儿?”
牧辉只是笑,“你们不是警察吗?有什么好怕的……跟我去一趟,证据都在那里。”
虽然明知是激将法,但三个人都想看看这位“嫌疑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如果能从中摸出真凶,也不算白跑一趟。
季银河站起身,“行,我们跟你去,现在就出发,可以吗?”
“可以啊!”牧辉牵着自己手腕上的铁链,毫不畏惧地站了起来。
于京说他去带人上车,季银河则拉着陆铮直奔办公
室,把柜子里的防弹衣全都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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