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赵六眼光瞬间大亮,抱住包子狼吞虎咽。
季银河耐心地等他吃完,打出一个响亮饱嗝,才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赵六困惑地看着她,过了半天,开始唱起儿歌。
“……土溜溜的蚂蚱!”
季银河懵了一下,继续问:“……那个叫你来省厅玩游戏的人,和中医药堂有关吗?”
赵六手舞足蹈地答非所问:“……满呀么满地爬!”
“……”
季银河沉沉叹了口气,但不管怎么说,已经可以确定,红裙女子是凶手派赵六来省厅报假证据,混淆视听的了!
她得先把情况报给谭丽,然后才能接着往下查。
琢磨片刻,小季同志低下头问赵六,“你住在哪儿,这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我、我住在桐荣河公园对、对面!”流浪汉高高举起手里的冰糖葫芦,“回、回收站!我的家!没有好吃的!”
季银河心下一顿,果然一切都和那个公园有关系!
她叮嘱赵六,“行,我记下了,你已经吃饱了就别乱跑,待会我带着其他好吃的去你家找你,成不?”
赵六喜出望外:“好!”
第65章
“咔哒——”
谭丽按下收录机的停止键,中断了来回听了十几遍的口供录音,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季银河,轻声道:“你说什么?”
季银河毕恭毕敬地站在组长办公桌前,“我说,赵六提供了假口供,他说有人以包子作为交换,让他来省厅玩一场‘警察游戏’。”
谭丽若有所思,“你是想说,让赵六玩游戏的人——”
“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和凶手关系密切,故意扰乱我们警方的视听,所以红裙女子是个完全错误的导向!”小季同志攥紧拳头,“而且我已经打听到了,赵六平时在桐荣河附近露宿,季俊杰也在那里消失……我觉得凶手极有可能就在那个公园物色猎杀对象!”
谭丽“唔”了一声,思考片刻才说:“小季,我不否认你的推测有几分道理,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赵六证词可靠的基础上。但你也知道,他是个精神不正常的流浪汉,这个情况,就算上了法庭,他的话也很难被采用。”
季银河垂下眼,“您说的是,我明白,但我们也可以先试着往下查一查——”
“不行。”谭丽摇了摇头,“厅长给的破案时限已经很紧了,但咱们还有大量的走访摸排工作没有做……林庆良的、季俊杰的,甚至还有两名死者,至今不知道姓甚名谁。”
“……”
谭丽十指交叠,一脸认真地看着略显失落的小季同志,“既然你已经做完了季俊杰父母的沟通工作,那就去你师父那组,继续排查林庆良在发廊的客人吧。”
“……好。”
谭丽点点头,给赵卓群打电话,季银河伸头向楼下看了一眼,几辆警车就停在院子里,随时整装待发。
看来现在只能听领导安排,把赵六那条线往后搁置了。
她轻叹了口气,回办公室挎上包,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陆铮抱着饭盒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怎么了?”他难得看见她脸上流露挫败,关切地问。
小季同志立刻恢复了元气,“没事没事!赶着去搬砖嘛!”
“……搬砖?”陆铮有点疑惑。
“嗯,我爸发明的说法,就是上工的意思。”季银河笑出一口漂亮整齐的小白牙,朝楼下一路飞奔下去了。
赵卓群在主驾上瞄到她身影,大声示意道:“管野和高歌已经走了,你上副驾。”
“好嘞!”
小季同志咔哒开了车门坐上去,刚系好安全带,就看见陆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来了,站在大切诺基旁边,朝她眨了下眼。
季银河不解地偏了下头。
“……?”
老狐狸赵卓群却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不动声色地转动方向盘,将警车驶向宽阔笔直的主干道。
道路两边的风景飞速向后倒退,季银河盯着外面春意盎然的景色,赵六的儿歌还在她心头回荡。
赵卓群瞥小徒弟一眼,“……在想什么呢?”
“啊……”季银河抓抓脑袋,“在想这个案子。”
赵卓群“唔”了声,目视前方没有说话。
在这个春节,也就是季银河还没到省厅报道前,他的老朋友车志文就告诫他,这个小季同志可不是善茬,父母在江潭,一个从政,一个是开饭店的,极有背景,还很会和领导套近乎。
平心而论,他一开始也戴着有色眼镜看待这个空降的小姑娘,毕竟她一看就和陆铮关系不错,谭丽也毫无缘由地相信她,给了她一次又一次发掘线索的机会。
不过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赵卓群逐渐发觉,季银河好像也不是老车说的那样。
至少她为人朴实,工作认真,对案件有足够的洞悉,已经比很多尸位素餐的基层警察——比如车志文本尊,强上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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