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陌生的名字,和周见星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的视线迅速下移,落在女戒的戒圈尺寸上——12号。
一个非常小的号码。
温令仪几乎是下意识地在脑中回忆周见星的手指,那双修长、指节分明、带着些许薄茧的手……这个尺寸,别说无名指,就算是周见星那纤细的小拇指,恐怕也未必能戴得进去。
那些她自以为是的“出轨”证据,让她痛苦、愤怒、决绝提出分手的“事实”,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荒谬至极的误会。
亲自证实了这一点,那块一直压在她心口、让她喘不过气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
但预想中的轻松并未到来,那根绷紧的弦猛地弹开后,留下的不是释然而是一种空落落的钝痛,缓慢地弥漫开来。
她为周见星难过。
为她那样轻易地就被她定了罪,为她甚至没有得到一个开口解释的机会,为她那些不被信任的、毫无保留的真心。
她更为“周见星喜欢温令仪”这件事本身,感到绵里藏针的难过。
周见星的喜欢,交付错了人,一个连最基本信任都无法给予她的、糟糕透顶的人。
温令仪沉默地将那张纸对折,再对折,塞进大衣口袋。
白色保时捷无声地滑到苏晴私人别墅车库。
温令仪甚至没提前打一个招呼,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
苏晴一打开门,就看见门外一脸沉郁、仿佛笼罩在低气压云团里的温令仪,吓了一跳:“令仪?你怎么……”
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突然过来了?而且脸色还这么臭,活像别人欠了她几个亿。
这也算是一种迟来的报复。温令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回敬苏晴之前那次的不请自来。
一般情况下,温令仪不至于如此小心眼儿。
但一旦事情沾上了周见星,她的心眼儿就好像被无限缩小,变得针尖麦芒,睚眦必报。
许多人遇到这种情况或许只会无能狂怒一下,但温令仪从来是个行动派。
她今天来的目的明确至极——兴师问罪。
温令仪径直走进客厅,在奶油风沙发上坐下,自顾自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细长的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灰白色的烟雾模糊了她有些沉郁的眉眼。
苏晴关上门跟过来,皱着眉挥开飘到面前的烟雾,脸色不太好看:“你干嘛呀?一来就抽烟,我这儿空气都不好了。”
温令仪像没听到她的抱怨,将还剩半截的烟换到左手,右手从口袋掏出那张折叠的单据,展开,推到苏晴面前的茶几上。
“所以,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温令仪的声音隔着烟雾,听起来有些哑,“要结婚的根本不是周见星。”
苏晴看着那张单据,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天地良心!她是希望温令仪和周见星分手没错,但她苏晴还不至于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刻意陷害!
她只是如实地告知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在她的视角看来,周见星就是出轨了。
如果非要说她在这件事里有什么过错,那唯一能称得上过错的,就是她没有多嘴再追问一句关于婚戒的具体主人信息。
可是,都已经拍到两个人一起出入婚庆公司和珠宝店了,还被店员告知“是一起来看婚戒的”,谁还会往细枝末节的方向深究?
“温令仪,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晴抱臂冷笑,厌恶地挥开被吹到自己面前的呛人烟雾,向后靠进沙发里,“当初,分手的决定,是你自己做的,不是吗?”
“现在怎么还赖上我了?”
“到底讲不讲道理?!”
“这么多年来,我就正儿八经地喜欢过两个人。”温令仪站起身,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恨不得扎在苏晴身上,“你都给我搞黄了。”
“祝扬就不说了。”她顿了顿,“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幸福?”
苏晴真感觉自己这么多年付出的真心全都喂了狗了。
温令仪竟然又一次,因为另一个女人,跑来如此质问她,问的还是这种将她多年情谊践踏在地的傻x问题!
“温令仪,你没有心!”苏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连眼圈也跟着红了,“这么多年来,从小到大,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
“你开心我陪你开心,你难过我比你更难过……我为你做了多少事?可是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那些不知道半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
“你为了她们,伤害我一次,两次……无数次,我都原谅你了。”苏晴说着说着,声音就带上了哽咽,“是不是朋友对你来说,从来都不重要?”
她回想起上高中的时候,温令仪突然告诉她喜欢女生时自己的震惊,以及震惊过后,她甚至真的私下偷偷考虑过,如果温令仪向她表白,她要不要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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