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温令仪像是完成了最后一道程序,立刻松开了手,仿佛多接触一秒都难以忍受。
她没再看周见星一眼,转身就要推门进去。
“别走。”周见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在她转身的瞬间,终于还是失控了。
她从背后猛地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温令仪,手臂环住她的腰,力道大得惊人。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这很掉价,也很可笑。
可是当项链还回去的那一刻,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她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靠近。
“就让我再抱抱你,好不好?就一会儿……”
这是她第一个真正爱上的人,是让她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也无法真正去怨恨的温令仪。
可是,温令仪连这点短暂的、慰藉的温度都吝于给予。
她的身体在周见星抱上来的瞬间就僵硬了,随即开始剧烈地挣扎。
她用力地去掰周见星紧扣在她小腹前的双手,手背甚至因为用力而突出青色的血管,情绪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放开我!”温令仪声音拔高,带着明显的嫌恶和恐慌,像是真的沾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周见星,我让你放开!别碰我!”
“我讨厌你!”是挣扎中的口不择言,也是在这种极端情绪下脱口而出的真心话。
就在温令仪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周见星猛地低下头,张开嘴,狠狠一口咬在了温令仪裸露的右边肩膀上。
牙齿嵌入柔软的皮肉,剧烈的疼痛感瞬间炸开,传遍温令仪的全身,她本来就怕痛得要死。
温令仪痛得闷哼一声,几乎是本能反应,屈起手肘就用力地向后撞去。
这一下撞得结实,周见星吃痛,箍紧的手臂终于松开了。
温令仪向前踉跄了两步,脱离了她的怀抱。
她抬手捂住肩膀被咬过的地方,指尖能感觉到清晰的齿痕和湿意,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出血了。
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周见星,声音有些发颤:“我该对我的丈夫忠诚。”
她停顿了一下:“当然,你也是。所以,别再做这种纠缠不清的事情了,很难看。”
“这样的关系,早该彻底结束了。”她最后的话像冰锥一样,又冷又硬。
周见星被她的话彻底钉在了原地,脸上血色尽失:“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作‘我也是’?我也是什么?”
她急切地追问,心脏狂跳。
但温令仪没有再给她任何解释。她只是用力推开门,闪身进去,然后毫不犹豫地,砰的一声,将门彻底关上。
厚重的实木门板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也彻底隔绝了周见星所有的视线和追问。
卧室里,苏晴正拿着那条帕拉伊巴项链对着光仔细看着,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宝石切面。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看见温令仪捂着肩膀走进来,脸色苍白,眼圈却红着。
“这条项链看起来真不便宜。”苏晴放下项链,语气听起来有点复杂,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你对她倒是挺舍得花钱的。”
“你要是喜欢,就拿去戴。”温令仪走到沙发边坐下,声音仍有些不稳。
她松开捂着肩膀的手,低头查看。雪白的皮肤上,两排清晰的齿痕渗着血珠,看上去有些骇人。
“什么臭女人戴过的东西,你拿来给我?”苏晴撇撇嘴,把项链扔回床头柜上。
她走到温令仪身边坐下,看着她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就要往伤口上擦,不禁摇了摇头。
“你是笨蛋吗?”苏晴自然伸出手,接过温令仪手里的镊子,将那个已经沾了血的酒精棉球丢进垃圾桶。
“干嘛非用酒精,碘伏刺激性小多了,不会那么痛。”她说着,拧开了装碘伏的小药瓶。
“就用酒精。”温令仪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她一只手拉着肩带,方便处理伤口,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掌心。
“碘伏有颜色,涂上去黄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脏兮兮的。”
实际上,疼痛并不会真的消失,但或许可以转移。
身体的某处感受到足够尖锐清晰的疼痛时,内心深处那种混沌而庞大的痛苦,似乎就能得到片刻的缓解,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沾满酒精的棉球触碰到破损的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温令仪的身体抖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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