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仪细致地将香水喷洒在发丝和颈侧跳动的脉搏处。
想到待会儿还要去室外,她随手抓起一件珍珠白的薄纱罩衫披上,稍稍遮掩了睡裙的性感。
走到客厅,她来到玄关柜前,犹豫片刻,还是戴上那枚象征着已婚身份的钻戒,尽管她知道钻戒的光芒会将周见星刺伤,但这是她拉起的、不可逾越的安全防线,避免两个人越陷越深。
钻石的冰冷的重量压在指根,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感。
她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厚重的别墅大门。
清晨的阳光有些晃眼,温令仪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视线聚焦的瞬间,她愣住了。
周见星已经等在了门口。
她背对着门,正弯腰整理着脚边一大堆形态各异的花苗和工具。听到开门声,她猛地转过身来。
温令仪清晰地看到周见星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放大,紧接着,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一层薄红,飞快地向上蔓延,侵占了她的脸颊、耳根,甚至连小巧的耳垂都变得通红。
周见星的目光慌乱地从温令仪身上移开,在空中毫无焦点地乱飘,手指紧张地揪住了自己旧t恤的下摆。
温令仪的目光也落在周见星身上。跟自己的精致比起来,眼前的人简直可以用狼狈来形容。
上半身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旧t恤,下半身一条磨得发毛的过膝牛仔短裤,脚上还穿着一双沾着干涸泥点的脏兮兮运动鞋,头上歪戴着一顶廉价的遮阳帽。
那张甜美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眼下是淡淡的青黑阴影,嘴唇也有些干裂。整个人风尘仆仆,像是刚从某个工地上赶过来。
什么时候到的?
“温、温太太早……”周见星的声音干涩紧绷,几乎不敢看温令仪的眼睛,视线慌乱地扫过地上的花苗,“我找了些花苗,上次说的,可以种在那些灌木旁边,增加层次感……”声音越来越小,像蚊子哼哼。
温令仪这才恍然想起,上次周见星确实提过这事。
原来她不仅只是说,还真的去做了。
在这个浮躁的世界里,这样笨拙又认真的守诺。
“嗯,辛苦你了。”温令仪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
打完招呼,周见星像是得到了赦免令,立刻低下头,沉默地开始工作。
浇水、松土、修剪疯长的枝条、小心翼翼将带来的花苗栽种下去,仔细观察每一株植物的状态,然后精准地施肥、喷洒防虫药。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顺着脸颊和脖颈滑落,在她微红的皮肤上留下亮晶晶的痕迹。
温令仪倚在门廊的阴凉处,静静地看着。
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洒在周见星的身上,她看着周见星滚落的汗珠,看着她在阳光下专注得近乎虔诚的眼神,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剔透的金色,如同蕴藏着光芒的宝石。
周见星对待花草时那种全神贯注的神情,仿佛不是在工作,而是在与自然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这一刻,她身上有种奇异的、与这片花园融为一体的和谐感,像一个误入人间的草木精灵。
阳光越来越毒辣,气温节节攀升。周见星身上的t恤几乎被汗水完全打湿,紧紧贴在背上,勾勒出清晰的肩胛骨线条。
温令仪转身进屋,片刻后拿了一条毛巾走了出来。她径直走到周见星面前,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抬起手,用毛巾温柔地、仔细地擦拭她脸上、脖颈上,甚至滑落到锁骨处的汗水。
温热的指尖隔着毛巾触碰到周见星汗湿的皮肤时,温令仪清晰地感觉到掌下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周见星下意识地想伸手接过毛巾自己擦,但看到自己沾满污泥和草屑的手掌,又猛地僵在半空,不敢碰触温令仪分毫,生怕自己弄脏了她。
两个人的呼吸变得比盛夏的空气还要滚烫,周见星闻见了温令仪身上好闻的花果味,混合着自身干净的气息。
整个世界仿佛都褪去了颜色和声音,就只剩下了面前的温令仪。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温令仪擦拭她的脸和身体。由于距离足够近,周见星能清晰地看到温令仪细腻得几乎看不见毛孔的肌肤,此刻也因炎热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桃花粉。
温令仪水润的唇瓣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珠光,近在咫尺,她几乎能闻到唇釉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果香。
心脏在狂跳。现在两个人之间的接触算不算正常接触?温太太难道真的不会认为,这样的接触太亲密和暧昧了吗?
周见星控制不住地又开始胡思乱想、想入非非、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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