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遥没穿过这么正式的衣服,衬衫他很少穿,有点儿不太好意思:“……还行吗?”
孙素雅打量他,一双眼睛有点呆滞,低声感慨了一句:“天呢。”
人靠衣装马靠鞍,正式的礼服和便装最大的差距,就是将一个人的气质最大化地呈现,景遥没有王公贵族的气质,他是活得紧张的小老鼠,礼服穿上之后,各种不自在,孙素雅也不讲话,丢出来的两个字怎么理解都可以。
“不好看吗?”景遥心里更虚了。
孙素雅眨了眨眼睛,摇摇头说:“不是,去吧,很好看。”
景遥不大相信,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审美能力不大好,有点不知道这样够不够参加宴会,蒙混过关。
在家中做好准备,时间一点点流逝过去,接近宴会开场的时间,景遥掐着时间,孙素雅给他做的头发有点塌了,不过这样反而不显得卷度夸张刻意,景遥心里自在了一点,他拨了拨头发,频繁地整理自己。
衣服很合身,他不需要这么多的小东西,但他忍不住,就像套上了不属于自己的礼服。
景遥是自己打车过去的,他的心惴惴不安,对于宴会上的设想都是自己的揣测,徐牧择会不会把他丢出去,还是说不准的。
他只能不断地祈祷,景遥看着自己的手链,祈祷着徐牧择不要这么狠心,他倒不在乎这样被赶出宴会丢不丢人,他只在乎能不能亲近徐牧择。
唤醒他一点点的怜悯。
车子越接近宴会场所,景遥越紧张,心跳的厉害,掌心捂住胸口,景遥给自己加油打气,脑海里一想到徐牧择的脸,就全都崩溃了。
他有过几次逃跑的冲动,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盛装又打住了,他下车,走进宴会场所,那个神秘的庄园。
门口有人在核对邀请函,出入庄园的人都是正装,女人穿着长裙高跟鞋,男人穿着西装和皮鞋,胳膊挽着胳膊,递出邀请函,光明正大地走进庄园。
景遥等了一轮又一轮。
他空手来到核对区,负责检查邀请函的是两个人,他们面带笑意地对景遥说您好,看到来人这么年轻,有点儿诧异。
景遥按照黄惕说的那样,挺直腰杆,鼓足勇气说:“徐牧择是我daddy,我来找他。”
两个负责人面面相觑,景遥耍了点小花招,他把徐牧择的名字放在了前面,给他们最大的冲击力,似乎是有用的。
想起第一次借用这个身份时,漏洞百出的样子,景遥为免重蹈覆辙,迫使自己耀武扬威起来,语气不大高兴地说:“看什么?是要我daddy出来接我吗?”
两人的目光同时流转在景遥的身上,听到这话,就跟触了什么雷似的,做出个邀请的手势,“没,徐少爷,这边进。”
景遥狐假虎威,这一次比上一次表现得更好,两个负责人没对他起疑,景遥回想自己的表现,应该是满分的吧?
他确实混进来了,和黄惕说的一样。
而这并不是结束,是刚开始。
庄园大到景遥像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地随着人群走,院子里铺设了粉色的气球和香槟塔,桌子上摆满了甜品和小食。目光所及之处,是成熟女性们的裙摆和男人们的皮鞋,景遥踩在草坪上,不停地环顾四周。
大家似乎都是结伴而来。
他站在一群成功人士之中格格不入。
他的年龄成为在场的人们眼中的一道奇异的风景线,青春,永远是受追忆的,每个人都拥有也会逝去的美好篇章。
忽然,耳边响起悠扬的音乐,不远处演奏起了大提琴,众人依然不理睬,各自沉浸在交流中,十分专注。
身边碰见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上海这个地方拥有影响力的人物,景遥担心自己的状态太引人注目,也想做点什么来掩饰,他不敢有大的动作,走到桌子前,看到别人推杯换盏,顺手拿起香槟和甜点。
他人无比自由的样子,景遥推测这些东西是可以直接享用的。
目光再次确定肆意享用这个信息后,他才掩人耳目,假装经常出入高端场合的自由,象征性地咬了一口蛋糕,结果却发现了新大陆,蛋糕特别香,甜而不腻,一改他对甜品的大致口感,里面有点像肉松的食物回味无穷,但景遥很确定那不是肉松。
好好吃。
他站在桌角,不再把食物当做掩人耳目的一环,他认真地品尝了起来,口感各有不同,他又取了一块蛋糕在手里,这个没有上一个好吃,但浪费食物可耻,景遥看着大提琴的方向,咬着蛋糕,打算把手上这块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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