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瞥了一眼与她隔着不远不近距离的人。
他今天没有穿校服,只是简单的一件纯白t恤,左耳插了个无线耳机,较穿校服时多了几分随性洒脱。
背脊挺拔,肩膀宽阔,额前碎发随风在高挺眉骨飘动,单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却有一种无法掩饰的安静的张力。
所以,没有比那天前更疏离,更没有比那天前更亲近。
宁酒收回视线。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他没有提暴雨天那件事,好像全然原谅她的逾矩,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现在的样子,和刚开学时有什么区别。
暴雨天收留她在家,也只是出于该死的同学情谊,换任何一个他认识的人,他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挺好的,彼此默认,做回普通同学。
他能这么想最好,因为她也是这个打算,这不是一拍即合了。
本来应该高兴的,可宁酒稍缓和的心情又开始莫名的烦躁,甚至比被闻弈设计更甚。
好烦。
他的声音烦,他的性格烦,他这个人更烦。
有点受不了这股莫名涌上的情绪,她咬了咬下唇,打算快乔柏林几步先走,却被他抓住手腕。
“宁酒。”
少年的声线被躁动的夏风拉扯得忽远忽近,他的咬字清晰,声音好听,好像任何字在他口中脱出,都可以被赋予特殊意义。
乔柏林用的力不大,她想挣脱,一开始还挺顺利的,在快要成功的时候,不知怎么被他一使劲往回带,没挣成功,反而离他更近了。
微妙的痛感比其他感官先一步到达神经,不受疼的体质开始刺激泪腺。
手腕轻而易举被勒出绯红,连带眼眶都浸出酸涩感。
宁酒“嘶”的一声,连忙喊停。
“乔柏林,你弄疼我了。”
“......”
少年洇着沉香的好闻气味在鼻息缠绕,看向她的眼神好像有一瞬变化。
他并没有立即说话。
宁酒得不到反应,只能微微抬眸,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两颗浅色的眼珠湿漉漉的,里面溢满了委屈,像盛着水的玻璃珠子,晃得一闪一闪的格外亮。
“我说,你,弄,疼,我,了。”
她将嘴唇咬得艳红,忍下手腕处传来的细细密密痛感,只能再说一遍。
又是几秒得静默,乔柏林像是倏地意识到什么,陡然松开力道。
不知道是不是宁酒的错觉,被握到发疼的人明明是她,呼吸变急促的却变成了他。
“......对不起。”
他的目光落在宁酒眼尾浮起的潮意上,又不动声色扫过被她自己咬得红肿的下唇,绷直的肩线稍松了些,尽量徐缓地开口。
“宁酒,我没用力。”
骗子。
一开始的确没用力,后面骤不及防把她往回拉的那一些,肯定是用了力的,而且还持续了好几秒。
她没说话,继续用盈盈眸光控诉他。
怎么会有这样难懂的女孩子。乔柏林想。
被耍的人是他,该生气的也是他,他还没说什么,她反倒先眼尾泛红,用一副委屈
巴巴的表情看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
“对不起,”他只能再说一遍,“下次我会轻一点。”
这话有点奇怪。
奈何宁酒想了会儿,又没发觉到底哪里不对劲。
“我要惩罚你。”
她最擅长的就是变本加厉。
眼眶的湿意还未完全褪去,语气就已经完全变了。
乔柏林就这样静静看着宁酒一步一步逼近他,于是顺理成章地往后退,直到——
少女的膝盖隔着一层布料抵住他贲张的大腿,滚烫热意迸发,她将他逼到墙角。
宁酒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耳朵,目光却落在他的耳机上,显然早就对这玩意儿感兴趣。
没有问原因,乔柏林低下头,骨节分明的指骨将耳机拿下,递到她手上。
宁酒拿过他的耳机,放在指尖轻轻转着。这个品牌她以前在网上刷到过,是个北欧品牌,以混响和降噪出名,近距离看,磨砂黑的机身比视频里看更有质感。
“还有耳机盒。”
乔柏林看她简单研究了一番,就打开手机开始连接操作,大概猜到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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