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打开门,几乎是迈出卧室的同一瞬间,二楼的客卫传来花洒的水声,以及——
少女犹疑的声音。
“乔...乔柏林?”
浴室里,宁酒听到门外房门的脚步声,意识到是乔柏林在走近。
她望向门口,用更大的嗓音叫他。
“我好像放不出热水,你能来帮帮我吗?”
“......”
这句说完,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答。
宁酒想起自己等会儿要做的,忍下被冷水冲刷的不适感,光脚从淋浴间走了出来。
“我衣服都穿好着呢,你直接进来就可以,不是好朋友吗,这点忙都不肯——”
手刚握上门把的刹那,门从另一方向被人打开。
客卫的浴室并不逼仄,可奇怪的是,少年挺拔的身躯从门外走进时,宁酒竟然有短时间难以呼吸。
他的身型高大,门缝又开得小,几乎是挤进来的。
宁酒反应过来,连忙侧过身让他进来,委屈地指了指自己被淋湿的校服。
“这个花洒的热水开关键在哪里?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门口的位置难以一次站两个人。
宁酒抱怨完才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手臂表面有什么发着烫,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是他紧贴着她的小臂。
两只手靠在一起,宁酒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青筋脉络的勃/动。
不同于被雨淋湿,花洒的水流呈喷溅式,她的头发被淋得彻底,湿发贴在柔软后颈与白皙的面颊,随着头部微动轻轻摇曳。
被水浸透后的布料紧贴身体,水珠顺着她平坦的小腹滑落,沿着大腿内侧留下几道晶亮的轨迹,顺着身体曲线落到地面,发出滴答轻响。
在阒寂的浴室里格外明显。
脸几乎是一下子烫起来,宁酒眼皮直跳,抬眸望向乔柏林。
后者移开视线,细看耳根泛着点红。
他长腿越过宁酒光脚踩过留下的小滩水洼,手指熟练地按下花洒旁的银色开关键,头顶的花洒水流有了细微变化。
乔柏林不信宁酒真的没发现这个开关。
“在这里。”
宁酒的视线顺着他望去,走过来用手指探了探花洒喷下的水。
水在变烫。
他们的气氛也是。
她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谢谢你,好、朋、友。”
乔柏林仿佛没听出她揶揄的话似的,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收回修长指尖,转身将要离开——
就倏地感到被一股力拖着往回拽。
伸出的脚在被少女触碰到的同时换了方向,两人的身体硬生生挤压到一起,乔柏林下意识用小臂稳住她的腰,掌心透过单薄校服能清晰感受到她肋骨的弧度。
肌肤纹理透过布料熨起余热,温热的水痕混着少女发梢传来的洗发水香气,滴落在他锁骨窝处,刚换好的纯白t恤被花洒溅出一道明显的直线型水痕。
一墙之隔,墙内是花洒跳脱的水声,墙外是暴雨轰隆的沉雷。
台风将至。
宁酒没料到都这时候了,乔柏林还会下意识先护住她。
肩头的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滑向锁骨,她藏在腰后的手拿出,将那张被折叠整齐的“底牌”明晃晃展露在少年眼前。
纸条折痕方正,即使过了一个多星期,依然不见发黄变皱的痕迹,足以可见保管者对其的用心。
“好、朋、友。”
她又重复了一遍这虚伪的三个字,再开口时只觉得可笑。
“我怎么不知道,好朋友原来还会私藏对方写的纸条?”
轰隆。
城市被雨声淹没,天空再度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
湿透的布料让宁酒的腰线显得愈发纤细,少年t恤下摆被水冲得紧贴腹肌线条,两人之间再无
任何间隙可言。
乔柏林就这样看着宁酒手中的纸条,一言不发。
出乎宁酒意料的。
被揭穿的慌乱、无措,哪怕是一丁点羞愧。
他都没有。
乔柏林只是淡淡望了那张纸一眼,仿佛那上面不是她的字迹,内容也不是什么挑逗撩拨的dirtytalk,只是一张镌印英语单词的便签。
持正的,端重的,他最熟悉不过的,索引卡片。
“你把我困在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
良久的阒默后,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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