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台词就是:你现在处在虚渊,那就得听我的。
盛自横还没答话,一张传文符印就飞到他面前,盛自横抬手夹住它,扫了眼,对祝凌云道:“苍岚回来了。”
祝凌云心头一惊,笑意瞬间僵在脸上。
这还没完,盛自横继续道:“他要见你。”
祝凌云心彻底死了。
虽然她提前花大价钱把身份背景弄得天衣无缝,对谁都说自己叫祝贺,但那都是建立在在别人都没见过她的基础上。
而虚渊尊主苍岚就不一样了。
先不说修炼之人的记性本来就好,就说她跟苍岚打的那几架,还有放的狠话,就算是常人应该也会记忆格外深刻吧……
祝凌云用头发丝想,能算到苍岚见了她会给她削成几片。
“能不见吗……”祝凌云僵硬道。
盛自横指尖燃起火光,传文符咒顷刻化为灰烬,消散在光柱中。
他打量了下祝凌云:“是他要见你,不是他想见你。”
哦,是命令,不是商量。
祝凌云一下子蔫了,在脑子里疯狂思考自己以近乎病弱的凡人之躯,对抗即将飞升的虚渊老大的胜算有几成。
答案显而易见,负十成。
盛自横疑惑:“你不想见他?”
祝凌云苦笑:“我可以不想吗?”
盛自横思索一番,点点头:“也不是不行。”
“!”祝凌云眼睛登时就亮了,扯住盛自横衣角,兴奋道,“你权利这么大?”
盛自横勾唇,一边眉毛挑起,眼神看向她:“不过,得委屈你一下。”
不过多时,祝凌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守卫打开水牢大门,颔首捶胸行礼:“圣女,请进去吧。”
祝凌云点点头,提起裙子,踩着滴滴答答的水洼往曲折幽深的洞穴里走。
才走出没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叫住她:“圣女请留步。”
祝凌云转身,视野里出现一个黑檀木托盘,里面躺着玄铁打造的镣铐,手铐脚镣都有,抬眼,送来镣铐那人已经恭敬弯下腰:“启禀圣女,少主说,要把这两个也戴上。”
祝凌云舔了舔唇,伸手去拿。
掂起来的一瞬间,她就笑了。
轻,不是一般的轻,铁环内侧还附有软布,摸起来一点也不硌人。
也不知盛自横从哪这么快弄来的这俩玩意,祝凌云收敛笑容,合时宜地垂眉换上悲情神色,“咔哒”几声主动烤上手铐脚镣,叮叮当当地朝水牢深处走去。
天极殿。
阴云密布,似乎随时都能下起雨来。
苍岚下了猊驾,提步走上长阶,一袭玄色长袍曳地,铺了好几级玉砖,他眉目冷然,周身气势比头顶黑云还要压人几分。
盛自横坐在殿内,并未起身迎接,他往面前两盏琉璃杯中各斟上冷酒,静静等着苍岚。
约莫过了三五息,窗外就淅淅沥沥下起雨,再听,隐约能听见有人慢慢靠近的脚步声响。
是苍岚。
盛自横放下酒壶,拈起杯盏独自抿了一口。
这么多年,苍岚早已经习惯盛自横对他的态度,尽管他消除了盛自横一百年前的所有记忆,但盛自横还是对他有所抗拒,并且这种抗拒深入骨髓。
苍岚并不将他的态度当回事,甩开衣摆,坐在了盛自横面前,两指夹起酒杯,碰了下盛自横放在桌上的半杯酒,再独自喝了下去。
“一百年了,终于有人能入你的眼了?”苍岚放下酒杯,“不把人带给我见见,怎么,怕我吓到她?”
盛自横撑头闭目,自然答道:“选了这么久,累了,随便挑一个应付罢了。”
苍岚笑两声,又含了口酒咽下去,道:“既然是应付,那让我见见,又如何?”
“若你早点来,倒还有机会。”盛自横懒散道。
“哦?听你这话的意思,人没了?”
盛自横抬眸,他的位置刚好能透过窗,看见滴水的房檐外灰蒙蒙的天色。
他轻启薄唇,淡淡道:“应该快了。”
苍岚:“丢去火狱了?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水牢,”盛自横答道,“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无非是以前那些老把式。”
“水牢啊,可惜了,若在火狱我还能去一去。”苍岚转眸,狐疑看向他,“你以前罚人,都有准确原由的,怎么这次如此笼统?”
“我做事,不都全凭喜好,哪有讲过理?”盛自横道,“实在不信,你去水牢看看便知。”
“水牢刑池里装的是极北山巅的阴寒之水,听说她既无灵根也无珍稀血脉,就不怕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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