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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1 / 2)

茅屋前一对老夫妇在忙碌,割下来的麦穗晒在空地上。

老叟拉着一碌碡,那是两个短轴,中间一个有重量的圆辊,靠人拖着在麦穗上滚动碾压,籽粒便从穗上脱落下来。

凤、珠自幼长在江淮以南,没见过这样的麦田,更未见

过这样工具,她们那都是用掼桶掼打稻子的,一时看住了。

“老伯,这是在做什么?”季凤问道。

老叟没个言语,是一旁的老媪道:“拖碌碡压麦子咧。”

只见那老媪,则手持一竹竿,竹竿上有一可转动的圆轴,轴上编了四根三尺长的木条,随着扬手起落,那木条摔打在麦穗上,籽粒也脱落下来,见季胥她们一行外人,稀罕的停住了。

听季凤问她手里的是什么,笑道:“连枷,打麦子用的。”

听着口音陌生,又问:“你们打哪来?”

“会稽来的,要往幽州去寻阿母,这是我阿兄,那是我妹妹。”

老妇人一听,咂舌说远,“没到过那地。”

她家老汉是个闷的,一日下来也说不上三句话,这会子难得的有人说说话,又问她们:

“这牛怎么了,竟不拉车。”

季凤同她唠起来,季胥一时停住了,望了望天色,日头马上落山了,言语间听这对老夫妇是个和善的,因厚了脸问道能不能借宿一晚。

那老叟板着脸不大乐意,老媪倒是个心肠软的,“可怜见的,走了这样远的路,住下来罢。”

能有个落脚地,季胥她们都很开心,其实季胥想好了,若是老夫妇不便收留她们,便在他家旁边,扎油布作帐篷过夜,挨着人气到底安全些,能得收留,自是最好的。

这家有三间房,老媪不顾老叟的脸色,给她们收拾了西屋,说:

“也不知叫个什么名,瞧着和我家三郎一般年纪。”

凤、珠二个在院内搬行李,季凤跟着给老妇人搭把手,道:

“老妇人叫我胥郎便成,外面两个是二凤与小珠。”

聊了才知,这家有三个儿郎,大郎战死沙场,二郎被狼吃了,三郎服役,至今未归。

“一年的役,去年这时候役期就满限了,总也没个音信,不知在外头怎么了。”老媪说起这事掖了掖眼角。

季胥道:

“老妇人家的三郎叫什么名?我在外头若见了他,叫他赶紧回家,家中亲人惦记。”

老媪捧住手千恩万谢的,将三郎叫什么、什么模样,告诉了她。

“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晡食也别叫吃了。”

老叟背了那碌碡搁在墙角,语气冲道。

老媪道:“知道了,这就给你做,他就那样,胥郎你莫理会他,我去做麦饭,你们兄妹一道吃。”

季胥忙说不用,“我们出来,是备了干粮的,方才吃过了,不用做我们的,我给您帮忙烧火倒是,这样住进来,实在叨扰了。”

她也理解老伯的排斥,对陌生人怀有防备心是肯定的,何况还是住进家,这是老媪心肠好,加之想到了自己的三郎,收留她们过夜,她心下很感激。

老媪不听,去下米了,想着三郎在家时很能吃,家中刚收了麦子,下了有五升米。

季胥便在灶下给她烧火,凤珠两个也不闲着,帮着老叟在外面抱麦杆、收麦子。

老叟不顾老妇人喊吃饭,向外去了,再回来竟拎了条活蹦乱跳的鲫鱼。

“是早上下的那网?正好煮了给小娃娃们吃,家里许久没有这样热闹了。”老妇人将这鱼也烧了,再盛上满满的麦饭,招呼她们姊妹吃,她们将这一路的事说给他们听,老妇人听的几下撑不住笑了。

次早走时,季胥在席子下面压了二百个钱,住驿站也要钱,且没有这样的人情和暖,她们套上车,继续上路了,走一阵缓一阵,这牛也没有再中暑。

七月上旬,见到了连片的麦田,路旁一块石碑上刻着“蓟县”二字,彼此都欢喜不已,终于到了!

第94章

蓟县,属于燕国的都邑,这里地处河水之北,商品荟萃,有来自渤海的紫紶、鱼、盐;有北海的走马吠犬、羽翮、皮革;也有碣石的牛羊、旃裘、筋角,可以说是北方的货物集散地。

广德里是蓟县一个百户小里,靠近涿郡,地方比较偏,少有外人踏足。

这里的百姓常年菽麦混作,此时正值刈麦的季节,田间地头身影忙碌。

汉子大多头裹巾帕,穿一条犊鼻裈,像是后世的三角宽松短裤,坦着上半身,妇人则身穿麻襦,负笼挑麦,串走在田间。

只见道上来了三个生面孔,一大男,二小女,不知走了多远的路,尘土覆面,看着怪脏的,唯独眼睛还亮堂,扭着身子在看周边环境。

所乘的牛车吱吱呀呀的,听着快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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