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这个字尹星还是第一次听到玄亦真提及,她向来都很少表露这样的情绪。
“别怕,我一向运气很好,上回被雷劈都没事,这说明吉人自有天相。”尹星下意识担心玄亦真的情绪,一时前言不搭后语的安抚。
挨雷劈,一般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吹捧的好事。
玄亦真轻笑,指腹摸了摸尹星的脸,抬眸忽地看见她耳后颈的齿痕,女人的直觉,神色微变的出声:“你这里不会是被三公主亲的吧?”
尹星心头一紧,只觉氛围突变,眼眸迎上玄亦真视线,忙道:“没有,这是被咬的伤,我都吓死了。”
当时也不知那个三公主为什么要靠近,尹星下意识防御,结果耳后就被狠狠咬了一口,疼的刻骨铭心。
“你跟三公主两人在船队,她就没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不知道三公主有没有,但是我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玄亦真颇为安静的看着尹星,而后抬手跃过她的衣襟,触碰心脏,郑重其事道:“你要是有的话,朕就挖出你的心。”
尹星面热,只觉玄亦真这般动作过于熟练,忸怩的出声:“好,如果我有半点非分之想,到时亦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幸好三公主的船队全军覆没,否则若是玄亦真知道当时那句造谣,自己岂不是原地升天!
“行,睡吧。”玄亦真探近亲了亲尹星唇间,顾虑她的身体,克制分寸,没有停留挑逗。
尹星眨巴眼眸有点意犹未尽,不对,是意外!
不过尹星见玄亦真收敛冷冽神色,还是松了口气,乖顺闭眸,暗暗默念阿弥陀佛麻婆豆腐。
至于为什么会有麻婆豆腐,尹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馋。
因着重病体虚,尹星很快便陷入昏昏沉沉的熟睡,反倒没有察觉枕旁人的幽幽注视目光。
玄亦真沉静漆目看着呼吸绵长的尹星,一瞬都不曾变化神情,仿佛一尊古朴诡美的玉像,任由风雨变化,依旧不为所变。
半晌,玄亦真才将掌心从尹星衣襟收回,莹白指腹轻触她绵软耳后那道齿痕,只觉很是碍眼。
如果可以,玄亦真想用刀子割下这块肌肤丢弃才是。
但玄亦真知道尹星怕疼的很,只能归咎狼子野心的三公主弄脏她!
纱帐外,殿里珠玉宝石镶嵌其间,而窗外光亮处,细碎的雪花纷飞,陈旧的朱红宫墙染上霜白,让偌大宫廷内里更显肃穆庄严。
而此刻偏僻宫院里药室灶台,炊烟袅袅,热雾沸腾,江云抬手倒着鲜美肉汤,烫的左手换右手,快步进入堂屋,走近榻旁热切唤:“阿慈尝尝。”
柳慈看了眼江云递来的汤碗,清澈透亮,鼻尖轻嗅道:“这回倒是好很多。”
江云握着汤匙出声:“那可不,我以前只是没时间下厨,其实有点天赋。”
因着柳慈右手臂被断木砸中,又被火焰灼伤,伤筋断骨一百天。所以需要调养。
“怎么不喊小女孩吃些?”柳慈尝着江云喂来的肉汤,不太习惯她的投喂,脸颊略微有些泛红,转移心神的问。
“放心,她早就馋的捧着碗在灶台边吃肉丸呢。”说话间,江云给柳慈投喂肉丸,心想炸肉丸更好吃,只不过她要养病需要药材清炖。
语落,窗外冷风呼呼吹过,外边小女孩穿着胖乎乎的冬衣,掌心握着木筷,其间串着金黄肉丸,红扑扑脸颊鼓鼓囊囊,嘴角泛着油渍,踏进里屋唤:“柳姐姐江姐姐,外面下大雪,可以堆雪人啦!”
柳慈瞧着小女孩歪歪扭扭的发髻,轻笑的看向江云,出声:“看来我最好在年节前拆下纱布,否则你恐怕要手忙脚乱。”
江云尴尬的看了看小女孩的冲天小揪揪,心想这不瞧着挺精神的嘛!
窗外鹅毛大雪洋洋洒洒飘落数日,国都坊市内正是筹备年节的时候,店铺摊贩大多已经在提前售卖年货,吆喝声此起彼伏。
街市间张贴的告示繁杂,其中通缉画像很是特别,引得来往之人议论纷纷。
“曾几何时王朝公主多么威风,如今死的死逃的逃,令人唏嘘。”
“要我说,最该死就是这个二公主,从当初震惊王朝的无脸案,再到培养傀儡造反害人,简直穷凶极恶。”
“没错,真该死!”
话语声中,人们越发群情激奋,而此刻街道马车里一位样貌平平的道姑,抬眸看了眼通缉告示,神情淡薄,浑不在意,右手指腹拨弄禅珠,嗒嗒作响。
替身,这种事从来都不只是玄亦真会用而已。
相反,二公主准备的时间更长,更加周全,绝对不会查出半点二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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