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柳慈也以为江云伤的很重,所以上心照顾她的衣食住行。
直到有一天柳慈发现江云早就可以下榻,才知这人赖皮的很。
“好嘞!”江云当即没有半点迟疑,撑起身下榻,脚步轻松,若非脸色透着苍白,基本看不出异常。
何韵眼露不满的看着大口喝鱼汤的江云,很想赶人!
没想,江云抬眸迎上目光,嬉笑的出声:“何师妹,你的厨艺真好!”
这猝不及防的夸奖让何韵暗自咬牙,才知什么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可随即江云却放下碗筷,难得正经模样道:“不过我这阵子打扰你们太久,今天就不耽搁。”
语落,柳慈执箸动作一顿,何韵神情停滞,有点怀疑的看着江云,只觉她没那么好打算走人。
“这是小小的心意,祝你们、药铺生意越来越好哈!”江云取出金锭塞给何韵,到底还是做不到坦然祝柳慈跟旁人百年好合。
说吧,江云便要起身离开药铺。
柳慈唇瓣轻动,细声唤:“你的伤还没好全。”
江云偏头看向柳慈,她近来瘦了好多,很是自责,故作寻常的应:“放心吧,我会谨遵柳大夫医嘱,常会来更换药贴,检查伤势。”
语落,柳慈没再言语的颔首,江云等了等,才只得踏步离开药铺。
药铺外的雨水已经消停,天色灰蒙蒙,江云脚步不复轻松,渐而迟缓,低声喟叹:“你自己活该,那就不要打扰柳慈现在安稳的生活。”
说罢,江云踏步匆匆拐角,生怕自己会想要纠缠柳慈,不肯放手,那一定会闹的很难堪。
没想,却在长街看到一家新开张的酒楼,明晃晃的金制匾额,格外晃人眼。
苏絮影握着一把金扇出现在阁楼之上,江云仰头看着她,踏步跃上楼,有点晕乎乎,赶紧抬手搭着木杆,呼出长气。
那个韩飞的武功实在强悍,江云差一点就死在他手里。
“啧啧,你这是成病西子了啊,还能喝吗?”苏絮影端着酒盏调笑道。
“放心,死不了。”江云小口抿酒,唇齿留香,有点怀念。
毕竟养病时期荤腥忌口,更被提酒水一类。
苏絮影望着江云剑柄上烧焦的紫兰剑穗,没有多提,转而出声:“国都百姓都赞叹你是英雄,新帝即位大赦天下,如今朝廷也没有再缉拿你,还回大理寺吗?”
江云听到大理寺,禁不住嗤笑道:“不回,没意思。”
“行,这是合作的分成银票,柳慈清高说不想要钱财,你拿着哄人吧。”苏絮影没好气的出声,只觉这是柳慈对自己的贴脸嘲讽。
“行。”江云不客气的收下银票,人在江湖,没钱寸步难行呐。
两人没喝几杯,江云看见酒楼里人来人往,视线又看向苏絮影,凝视般出声:“你是万俟世家的人吧。”
苏絮影动作一顿,掌中金扇幅度变化微妙,视线落在江云眼眸,颔首道:“不止我,你母亲也是万俟世家的暗棋。”
“当年皇帝对万俟世家的清剿,远比前些时日中秋之夜更加可怕凶残,文官武将,前朝深宫,万俟皇后的势力被几乎斩尽,人心惶惶,草木皆兵。”苏絮影徐徐补充道,自上而下的溃败,往往比洪水决堤更心惊。
将帅对决,最忌讳首领出事,当年万俟皇后病重,便注定是一场皇帝单方面的杀戮。
人命如蝼蚁,只能在无情的政斗之中淹没丧命,半点不由人。
如果不是章华公主精心筹谋,这回万俟世家早就陷入跟韩飞与二公主等厮杀,恐怕最后又会让狗皇帝逃过一劫死里逃生。
“可我竟然对此一点都不知情。”江云呼出长气缓解眼眶湿润,自嘲道。
苏絮影给江云倒酒,安抚出声:“你母亲当年以死保住我们,那些江湖中人跟你来往,教授武术,从来不是巧合。”
江云警惕的看着苏絮影,质问:“所以是我父亲举报母亲的身份吗?”
“最初我们也是如此怀疑,因为江正明一直在杀接近你的万俟世家之人,可是后来发现他一直都只是想护着你,并没有更多的追究。”苏絮影看着猩红眼眸的江云,没有隐瞒,“想来不是所有人都像狗皇帝那般没人性,弑母毒妻,连同亲生的公主皇子性命也不在意,一切都可利用。”
江云神情却并没有缓和,闷闷出声:“这并不能说明他没有参与当年的行动。”
苏絮影没有迟疑的继续道:“所以我不敢跟你坦白身份,直到发现江正明一直在防备大理寺内的一个官员,此人曾参与秘密调配驻营大军入国都,这件事满朝文武没有几人知道,才明白他是皇帝在大理寺的暗棋,也是多年来监视你父亲的刀刃。”
“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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