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可以入宫去找章华公主吗?”尹星不放心的问询,因为记得皇帝只剩下三皇子,所以没多想新帝的事。
“恐怕不妥,皇宫里还有许多事,而且主上也没有命令。”女官春离为难的应声。
虽说章华公主向来宠幸尹星,不过现在事务繁忙,女官自然也不敢贸然动作。
见此,尹星没再为难女官,转而独自回到屋院,心间不太懂局势变化之快。
皇帝驾崩,尹星不意外,毕竟很早就怀疑染上疯犬病或是被韩飞杀人灭口。
但是韩飞那么一个凶猛武将,几乎掌握国都内的所有兵卫,他是怎么一夜之间突然被反杀?
尹星吃着早膳,思索不得,又担心玄亦真的安危,很是发愁。
窗外薄日当空,国都许多房屋受损,坊市间兵卫还在处理尸体,人们多是闭门不出。
小药铺大门禁闭,后院的灶台前,药罐止不住沸腾热雾,柳慈倒着药汤,端到前堂。
躺椅里的江云身上伤痕太重,骨骼断裂,脏腑受损,几乎没有清醒的意识。
何韵看着柳慈握着木勺给江云喂药,见药汤顺着唇缝流淌,出声:“师姐,我觉得她已经药石无医了。”
常人骨头断裂脏腑受损已经是重伤,偏偏江云中了箭毒,她的伤处在不停的恶化。
“怎么可能,她明明还有一口气。”语罢,柳慈拿帕巾擦拭江云唇旁药汁,转而打开一旁的药箱露出其间各样刀具,“小韵你来帮我按住她。”
“师姐,你要做什么?”何韵不解的上前问询。
柳慈将刀具置于火上烧制,很是平静的出声:“她箭伤处的肉要赶紧剜去,否则会越发严重。”
何韵想劝,却又见柳慈满面凝重,只得听从安排,心想箭毒远不止附着皮肉,这样做效果不大,她不可能不清楚后果。
所以柳慈是固执的非要救江云不可,哪怕江云成为废人也在所不惜。
火焰游动,刀具锋利泛着光芒,时日辗转变化,过的尤为缓慢难熬。
第三日清晨,何韵从困倦之中睁开眼,忽地看见柳慈在哭泣,还以为江云熬不住病故,心情复杂。
诚然,何韵其实有点松了口气。
可随即何韵听到江云呲牙咧嘴的出声:“疼、疼!”
这时何韵才发现向来温柔宽和的柳慈,正揪住江云耳垂,力道不轻,看着就有点疼。
从小到大何韵就没见过师姐对人打骂生气,但是师姐对江云就很不一样。
上回的巴掌声,何韵现在都很印象深刻,师姐就从来不会这样对自己。
霎时,药铺里变的吵闹,丝丝缕缕的晨光撒入窗棂,带来生机。
可此刻在别院里的尹星却是魂不守舍模样,数次问询女官关于玄亦真的消息,然而除了忙碌,基本没有更多情况。
于是正当尹星考虑偷偷出别院,女官终于带来一个好消息。
“我要入宫?”
“是,一切收拾妥当。”
尹星没有迟疑的坐进女官安排的车马,心间更是忐忑,抬手撩开看着外面的景象。
国都街道处,除却有许多翻修的工匠,并没有特别之处。
不过进宫时,尹星发现自己是从最中间的宫门进入,宫卫们纷纷行跪拜大礼,有点稀奇。
眼前的巍峨宫殿一望无际,马车从宫道行驶许久,才停下。
尹星没吃早饭有点晕,不太利索的下马车,眼前是一处大殿。
女官引路,进入宫殿之内,熟悉的药熏味道,稍稍缓和尹星的不安。
“请您先稍行休息,主上晚些时辰会来。”女官恭敬退离。
尹星独自坐在宽敞的主座,视线从金案玉座看到龙凤盘踞的雕廊画栋,颇有一种进大观园的即视感。
虽然尹星进过皇宫好些回,但是每一次都仍旧觉得惊诧,更别提现在坐在这方至高的主座。
玄亦真的别院和公主府内里陈设并不普通,但是相比起来,仍旧没有皇宫阔气,富的直接显目,金碧辉煌,亮闪闪的晃眼。
半晌,尹星一个人无聊的吃着瓜果糕点,躺在铺设柔软席垫的玉座,只觉这不是座椅,更像沙发,宽敞的足够自己和玄亦真两个人躺一块都绰绰有余。
正当尹星想些有的没的,脑袋有些困顿,忽然听到脚步声。
这处大殿实在过于空旷,尹星觉得自己打个喷嚏都能有回音。
尹星撑起身,便看到一身明黄金缕玉衣的玄亦真,身姿绰约,雪肤玉骨,容貌昳丽,弯眉笑盈盈的唤:“亦真,你怎么才来,我都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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