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自己说着都心虚,冬季的草原非常危险,尤其那边还是犬戎的地盘。
李华殊叹了一声,将信折好放到一边。
边境是她曾经浴血奋战过的地方,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犬戎的凶残。
赢嫽也不知如何安慰,战争这种事她也没有经历过,根本不敢想。
小奴踢踹着小胖腿开始咿咿呀呀说‘婴语’,芈夫人做的虎头帽戴在她头上很合适。
镶嵌着红珠子的长命锁从衣领掉出来,赢嫽拿起放在手心。
狼卫传回了第二封信,他们已经带着南藩王的女儿启程回雍阳了。
她翻个身将小奴抱起来放在自己肚子上,随着呼吸的起伏,小奴趴在上面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她张开双手小心护着,谨防小奴掉下去。
小奴像条胖胖虫一样在她肚子上挪动,很快就钻进衣领里面要找奶吃。
“呀~”扒拉开领子,着急的找寻。
赢嫽拍拍她肉墩墩的屁股,人都快笑死了,“我没奶给你喝啊,你找错人了。”
“呀~”不管,就是要喝。
小奴都要整个钻进去了,怕痒的赢嫽将她抱下来,转过头就发现李华殊笑倒在那只胖胖的布老虎上,眼角泛红,渗透的泪滴将眼睫都打湿了。
“你还笑,你闺女闹着要喝奶,你这个亲娘也不管。”
李华殊从臂弯处抬头,本来是想伸手接过小奴的,可一想到刚才小奴钻进赢嫽衣领找奶喝的画面她就忍俊不禁,人又笑倒了。
“你就幸灾乐祸吧。”赢嫽将她滑落的狐毛褂子拉上去。
外面还冷得很,可别着凉了。
李华殊笑够了就趴在布老虎上面,侧头枕着手臂静静的看她逗小奴玩。
赢嫽这段时间都要忙到后半夜才能睡,眼眶都熬发青了。
“今晚早些睡吧,你太累了。”她的手指头动了动,很想为赢嫽抚平眉间的两道深褶,明明之前都没有的。
陪着她们娘俩玩玩闹闹对赢嫽来说就是最大的放松,她可以什么都不想,也不会觉得累。
可既然李华殊关心她,她就听话早点睡。
书会已筹备妥当,满城士族都十分重视,有了这些诗词歌赋,晋人必将摆脱粗俗的头衔。
赢嫽也深知士族对名声的看重,强军在手未必就能让这些树大根深的士族低头,但她脑子里的诗词和典籍却有足够的分量让她跟士族谈条件。
给出这些诗词歌赋可不是免费的,她哪有这么善良平白无故为士族的名声铺路,她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在谈判桌上自己能够占据绝对有利的地位,然后跟这些庞大的势力争抢本就不多的资源。
永乐大典她写了几十页,比起全书的3.7亿字,她写出来的都还只是冰山一角,但这一角也足够让公卿为之疯狂。
仅仅只是一眼,他们便再也放不下,恨不得将书稿抢过来自己珍藏。
得知这些书稿也会在书会上示人,且是作为晋国国书,公卿就更加不淡定了,议事的前庭瞬间变成菜市场,全是嗡嗡的讨论声。
赢嫽坐在宽椅上,屁股底下的黑熊皮光滑厚实,她每次坐在这上面都忍不住想:要是带着这块熊皮穿回去,熊皮能卖吗?卖了她会牢底坐穿吗?私下交易应该问题不大吧?就说是路上捡的,不知道是真熊皮,她就当人造皮卖了,可说是人造皮的话价格就会跌一大半。
算了,这笔生意风险太大,划不来。
她还是带点金银珠宝回去吧,原主的库房有那么多稀世珍宝,放着也是积灰,以后变成陪葬品埋在地底下也是便宜了盗墓贼,那还不如便宜她,最起码她还是有良知的人,卖钱之后肯定会捐一点给福利机构,多建几所希望学校,或者干脆站在大街上撒钱,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打工牛马也是很需要钱的啊。
纵长染不知道议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就是个任务失败潜逃回来的间谍,顶着朱雀台的名头也永远见不得光。
这段时间她无所事事,闷了就出门到乐坊看胡姬跳舞,要么就去食肆喝酒,每天都将自己喝的醉醺醺,也不知道怎么回的朱雀台,反正第二天醒来就好好躺在床上。
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起酒意未消的脸,冷眼跟先月对视,冰肌玉肤都被城内的烈酒熏得透红了,淡淡的一层粉色,凑近还能闻到昨夜的酒香。
先月抚过龟甲背上的纹路,最近她掷的卦越来越扑朔迷离,她已经参不透了。
今日君上突然召集公卿,又拿出更惊人的书稿,她觉得此事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所以没和任何人交头接耳,而是将注意力放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纵长染身上。
其他人应该也注意到了,只是书稿的诱惑力更大,让他们失了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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