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我偷的,可是我真的好饿,外婆也快饿死了……我只偷了一条小的,我长大了会还给他们的……”说得断断续续。
司如絮看着那个小孩,居然没由来的感觉,他哭得一抽一抽的样子和当时摔了一跤的斯祁有点想像,眉眼不由的温柔了一些。
“什么时候这么有恶趣味了?净吓小孩子,不先说说安排吗?”
司如絮的声音很轻,不像是在责怪她,反而有点轻嗔。
斯祁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目光游离了一会儿。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安排,外面已经形成了一道完整的普通人救助体系,但是依旧是按劳分配,用劳动换去报酬。
这么小的小孩,让他去劳动也不行,补助不可能可以供得起两个人的吃喝。
她想到了被小孩偷走的小狗。
“你们既然偷走了小狗,那就去帮那边的的奶奶照顾小猫小狗吧,至少能够保证温饱。”
老人缓缓的抬起眼,浑浊的眼珠里泛起一点点微弱的光。
以为是讨债的人,却过来指了一条活路。
老人抬起干涸的手,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快谢谢恩人。”声音很轻很轻,斯祁摇了摇头,复杂的分辨空气中的味道。
她知道,有时候爱和执念可以让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人支撑着再走一程。或许是和祂千丝万缕的联系,斯祁感觉她好像和这片土地共感着。
雨水,微风,磅礴的生命,沉寂的死意。
她不可抑制的,从老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将死之人的味道,她就像一根破损的弦,将断不断,想死又不敢死,于是意志吊着生命,反反复复。
而现在,这根弦一瞬间的放松,上面细小的,密密麻麻的伤痕便练成一条足以让这根弦崩断的线。
斯祁低了低眸,不知道怎么,她有点难受。或许她一直都好难受,只是这些更加明显。
她的世界从开始共感祂开始,便只剩下淅淅沥沥的梅雨季。
斯祁没送他们去,而是让他们带着自己的信物,自己去找寄宿小狗的地方。
她就只送到这里了,后面是死是活,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她可以因为一次的仁慈给别人指一条活路,却不能帮助他们一辈子。
“幸好是你,不然他们可能都挺不过这几天。”
“是别人的话,就不会帮助他们吗?”
司如絮弯了弯唇,像是在认真的思考,约摸几分钟后,她看过来,声音认真而轻缓:“是别人的话,或许会给一些吃食。”
“但也只是给一些吃食。”
斯祁忽然的笑出来,落日从屋檐下漏出一点点,终于的撒在了小巷子里。
司如絮又一次的意识到,斯祁本来应该是阳光的,明媚的,她才二十多岁,是该拥抱世界的年纪。
而这样明媚的她却成了某个时刻的限定。
她温柔的,看着斯祁背对着她,夕阳的暖色调的光层层的笼罩在她的身上,像是落入凡尘的神明,不远不近。
“那我其实是算大好人了?”即使她的手上是上万条异能者的生命。
司如絮轻笑着看她,没有回话。
是好人坏人有什么关系呢,是救世主还是腐烂的地沟虫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年来,她们经历了太多太多,生死离别是最容易达成的结局,如果可以,司如絮只愿意斯祁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走到没有末世的阳光下,那样就好。
巷子不长,她们却走了很久。
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两个人却一点点的靠近,最后停在一寸的距离。
巷口,斯祁看着大街上摆放的她的人形立牌,抿了抿唇,一股发麻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粉丝这种群体,真的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强大的可怕。
“好多人喜欢你。”司如絮开口得晦涩,目光在周围随处挂着的牌子上面转了转,最后落在斯祁的脸上。
“司小姐已经分不清崇拜和喜欢了吗?”斯祁轻笑了一声,看向司如絮明显有点酸涩的眼睛。
司如絮一直都是这样,吃醋的时候格外喜欢用陈述句。
之前就是,在一起久了之后,她的性格变得稍稍开朗了一些,不像以前一样,温柔但是又很有距离感,所以喜欢她的人也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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