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领导不认识范若琳,天天看到这两人一起上班,又陪同着一起下班,而且还不是他公司的职员,他也有些好奇心泛滥,但是不熟,也不好过问太多。
季可一如常出车,范若琳也依旧陪在她身边,她走到侧排的位置坐下,视觉可以看到季可一的侧脸。
季可一今天画的妆容还算可以,至少看起来自然很多了。
九月底的天气很是炎热,但是公交车开着空调倒是舒服一些,季可一穿着秋天的长袖薄款工衣,戴着一双专用手套,外露的皮肤几乎遮得严严实实。
因为她的皮肤逐渐开始变得好白,就像一张白纸,她时常问范若琳,这样是不是好丑,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很恐怖,如果在大街上看到一个白得像纸一样的人,应该会被吓晕过去吧。
范若琳只会哄着她,安慰她说: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今晚坐车的人特别多,车子才驶出一半的路程,车厢位置坐满了,还有几个年轻人站着的。
季可一看到前方有一个人影飘过,她吓得急忙踩刹车,急刹踩得太狠了,乘客都往前倾了一下。
她也做好会听到一阵抱怨的声音,可是嘈杂声没有如期传到她耳边,反而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溜过来,停在钱箱边上。
季可一刚想问一下乘客,看一下是谁的东西掉了,她又想着刚才的那个人影,担心会不会是撞到人了,正准备下车去查看一下。
范若琳不动声色地站在她旁边,让她专心开车,别讲话。
季可一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鬼,虽然她自己也是个鬼魂,但是发现遇到同类,她依旧会产生恐惧感。
范若琳谨小慎微地说:“刚才没人经过,不用下车,钱箱边上的东西别看。”
可是人总是会对未知的东西产生好奇心,也不知道是不是逆反心理作用,在发动车子前,她没听范若琳的,还是看了一眼那个圆滚滚的东西,吓得她倒抽一口气,瞬间汗毛倒竖。
范若琳叹了一口气,叹气声很轻,又有些无可奈何地提醒季可一该发动车子了。
季可一回过神来,她只能镇定地假装在认真开车,思绪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想回头看一眼,到底是谁带这么逼真的人头出门。
刚才圆滚滚的东西是一个男性的人头,就跟发廊里面的人头模具差不多,发廊里面多数都是中长发的女性模具,只不过这是一个男性的人头模具,还做得很逼真。
人头的脸部朝另一边,她只看到了背面,脖子竖着立在那里,有两只耳朵很像真人的,季可一不敢再回想起来了,越想越觉得恐怖。
车子继续开往终点站的方向,很多乘客已经陆陆续续地下车了,车上还有一对母子,小孩四五岁左右的年纪。
机械的女声在播放着下一站马上到达,提醒乘客下一站已经是终点站。
季可一把公交车停在固定的位置,那对母子发生了争执,小男孩一直指着钱箱地上的那个男性人头,他跟他妈妈说那里还有东西没拿。
女人看了一眼钱箱边上,说了一句:“那条毛巾都掉地上了,不要了,家里还有很多。”女人看了一眼悬空在钱箱边上的毛巾,头皮已经发麻了。
小男孩听到妈妈说的话急哭了:“那不是毛巾,是一个叔叔的人头,但是他好吵,我拿毛巾把他嘴巴堵住了。”
女人把小男孩抱起来下了车,骂骂咧咧地走了。
季可一趁着休息的十分钟空隙,她把两扇车门关上了。
她和范若琳蹲在男性头颅面前,怪不得女人刚才只看到毛巾,这个头颅的嘴巴确实是被一条白布给堵住了,眼睛还在眨巴眨巴着。
季可一有些轻微地颤抖,范若琳笑了笑,她说:“要不,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听听么,可是很恐怖啊,季可一想了一两分钟才点头。
范若琳拿出两张面巾纸,把男人头颅放倒在地,让他的眼睛朝上,方便几人可以对视。
头颅剪着板寸头,估计是一直保持着生前的模样,头发都没有变长,脸上有些泥土沾着,也不知道准确年纪是多大,看起来还有点可怜兮兮的感觉。
范若琳问他:“听得见吗?”他一直在眨眼睛。这就好办了,“你听得见就眨两下眼睛。”
头颅还真的能听得见她说话,范若琳又问他:“我帮你把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你别咬我,可以吗?”
头颅又眨了两下眼睛。
范若琳拿着纸巾垫着手,把堵在头颅嘴里的毛巾扯出来,一股臭水沟的味道散发出来,气味极度地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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