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不是吗?偏偏斐和柏北都在这阵子没了消息。”谢见山说着,他拿出一个质地精巧的盒子并打开来,清透的翡翠戒指静静安置在柔软的绒布垫条上。
谢见山将翡翠戒指还给了它真正的所属人,随后他补充:“他没有告诉我应该把这枚戒指转交给谁,可他又说我不久后就会知道,答案的指向已经很明显了。”
时瑜没有回复,空白一片的大脑难以再钻研谢见山的话,他的视线迟钝地移开,好像有些无法理解面前人到底说了什么。
他又想起了璀璨焰火的映照下,斐转身之际的那声再见。
时瑜盯着盒子里的玉戒,他总算记起到底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眼熟……这是三年前妈妈送给柏北的礼物,父母遭遇意外后,他便再也没看哥戴过这个戒指。
谢见山看他的反应,知道时瑜应当是猜出了答案,他叹了口气,“在我们跟你接触之前,斐从来不会同我们有过多的交流,那时候尽管有所怀疑,但我并不确定。”
现在他能肯定了,的确是因为时瑜,可他知道的太晚,斐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时瑜沉默半晌,一直到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突然重新开了口,嗓音莫名的艰涩:“他在走以前……有跟你说会离开多长时间吗?”
“……他说大概三年左右。”谢见山有些不忍,不告而别对时瑜来说太残忍了,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哥哥,可就算他清楚,反而可能会更加担忧。
时瑜不明白柏北为什么要瞒着自己,是怕他担心吗,还是因为怪谈游戏的那些事情。
身为局外人的谢见山反倒看得透彻,时瑜不想让哥哥担忧,而柏北也是一样,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真的很相像。
“他在走前委托我照顾好你。”谢见山自然会信守承诺,他注视着时瑜,安慰的话在这时显得格外苍白,最终他只是说,“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们会尽量帮忙。”
时瑜点了点头,他收好存放着翡翠戒指的盒子,在结束谈话以后离开了这里。
柏北不在的这几天,沈确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他,自然而然地揽过了好友照看弟弟的责任。跟谢见山谈完之后,时瑜突然发现了一个违和的地方。
沈确从来没有询问他任何关于柏北失踪的消息,就像是早有预料一样。
……沈确一直在无声地提醒他。
时瑜回到家,他推开门,熟悉的声音越入耳中,沈确问他怎么回来得这样晚,青年走近的同时表示没什么,平静的语调找不出丝毫异常。
沈确笑了下,抬头想问时瑜晚上学校有没有别的安排*,刻有熟悉字母的黑色钥匙却映入眼中,青年的手在微微颤抖,眼眶都有些濡湿,不肯相信又只能承认。
然而他的语气冷静到仿佛没有那些意外发生:“他在离开前给了我这个。”
时瑜没有明说,却也揭下了那层昭然若揭的窗户纸,沈确明白他指代的含义,他说的是斐,同样也是柏北。他知道这件事了。
沈确没有插话,只是听他继续说了下去:“我哥……除了妈妈的礼物,他留下的就只有这把钥匙,钥匙的作用应该没有我原本以为的那么简单。”
“我最先想到的是一点。”时瑜停顿了下,他收拾好情绪压住哽咽,尽量把自己的话说得清晰冷静,“那个怪谈游戏,我猜你们之前进入游戏肯定需要一个登录的媒介。”
而沈确并未否认,他点了头,接过时瑜手里的钥匙,当着他的面打开了游戏面板。只有玩家才能通过登录器打开面板,不论是自己还是其他玩家的。
沈确没有乱看面板的显示数据,他将钥匙还给了时瑜,“这个透明屏幕我们称之为面板,可以存放很多东西,柏北的那些道具也在里面,他应该是想留给你用。”
半透明的电子屏幕悬浮在空中,时瑜点进顶层栏目写着的“物品”两字,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看得他简直眼花缭乱。
第一排最前方的格子里,白纸黑字的信件尤为醒目,时瑜的指尖停滞在上方,当他颤抖着按下之际,那张纸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时瑜展开信件,柏北留下的这张纸交代清楚了所有的情况,包括他离开的具体缘由与预计时间,面板里的道具也确实是留给他的。
唯独没有提及他会去哪里。
“……我哥要去的地方,是怪谈的世界吗?”时瑜艰难地再次开了口,他很希望沈确能否认自己,但他得到的仍然是认同。
时瑜不知道应当再说什么,嘴唇几次张合都挤不出声音,他对另一个世界所知甚少,只知道那里充斥着数不尽的怪谈,不容许人类存在。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柏北为什么会选择去那里,又费尽心思制止怪谈入侵,提前处理那些降临的怪谈,他知道哥哥是为了他。
沈确见时瑜一副自责难过到快哭出来的表情,心下暗叫不好,大脑飞快运转总算想出了合适的安慰,不过他不太好直说,“如果是你哥的话,可能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危险。”
尽管当初沈确同样想极力阻拦柏北,但这家伙也不是他能拦住的,更何况依照他对好友的了解,他回到那个世界说不准跟在现实没两样,那帮怪谈大抵还不够他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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