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岚清下意识往其身后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端王殿下来了快有半日了,说是找您有要事。”
“我知道了,”周岚清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又问道“人在哪里?”
桃春看出主子心情有些沉闷,放缓了语速柔声道:“在书房。”
书房内,周澈在椅子上等得都快打盹了,突然间开门的响声让他提起了精神,下意识站起来,就看见周岚清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待人走近些,他率先道:“阿姊,你可算回来了。”
周岚清见他这幅良好的态度,也发不出什么脾气,只是往他身边坐下,在关门声落下之后,才开口询问来意。
周澈在对方眼神投递过来之后,才从跳过家常这个环节中反应过来,直言道:“这几日我大概要出京办事,但皇上那边还未安定下来...”
话到一半却被周岚清打断,只见她面上染了些不悦:“这几日?这几日不是要办你的婚事了么?”
“这不是没办法嘛,近日朝中那些老人皆视我为眼中钉,这不得避避嫌么?再说,你是不知道他们句句在理,竟使我找不出推脱的理由。”
闻言周岚清好似想到什么,面色开始有些凝重起来。周澈一见她的表情,还以为是其因他与方菀的事情而不高兴,刚要开口,却被对方一句话堵住了所有去路。
只听周岚清一改先前语气,变得有些肃然:“我们的皇叔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虽未言明是哪位,可周澈却心知肚明,原本还有些放松的表情也随之变得紧绷起来:“说是近期启程。”
周岚清眸色沉沉,心道这帮老贼中果真有着不少居心叵测者,此时设计让周澈离京,想必是看皇叔将至,借此纷纷表明态度。
“你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她将一只手倚靠在旁边的桌子上,立起来支撑着头:“明明一切都安定了,又何苦为自己生事端呢?”
周澈叹息一声:“想来是皇上有拔出旧党之意,吓得有些人开始杞人忧天罢。”
“是么...”周岚清若有所思,停顿了片刻之后,端正了些坐姿,忽然道:“提出让你出京的那些人,大抵都有谁?”
周澈细想一番,逐一将名字从口中罗列出来,眼前人专注倾听之后,又发问:“确定是这些?”
又见周澈点头,她有些不相信地呢喃自语:“怎会是这些人...”
这幅样子勾起了周澈的好奇,连忙追问:“怎么了?”
可周岚清却不管他的问题,转而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关于二哥的消息?”
虽得到的答案正如霍云祺那日写给自己信中的情况一样,但她还是不死心,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看着对方一脸关切,她将自己的忧虑说出:“按理说,原丞相一倒,又将其大部羽翼悉数拔出,便可万事大吉了,可如今这势力反倒是发展得愈发雄壮了。”
说着,她又将此与诸事相勾结,竟也说得通,引得周澈频频皱眉,不只如此,她还道:“虽方才你说离京一事中未曾提及这些人,但是并不代表就真的没有干系,譬如其中一个名为严实的,其女于前年入了何府;还有个名为曹杰,取了陈府旁系远房家的嫡女。”
“这即便不能说明事实,却又难以令人忽视。”周岚清目光随意放落一处,语气皆是
忧心忡忡:“我只怕...”
剩余的话她不说,周澈心中也如明镜一般,他看了一眼胞姐,出言打破她自顾自的沉思:“其实,皇上他也想到了...”
周岚清听其所言,眉头微动,透露出一丝不悦:“既如此,那为何又同意你出京?”
反观周澈有些心虚似的,停顿一瞬,随即还是道:“皇上的意思,是想借此时机,永除后患。”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刻意放纵,再要将人关起来打了。
“什么?”周岚清只觉荒谬,身体不自觉往他那边倾去:“皇上怎么会这么想?到底是谁想的?”
“自然是皇上想的,”面对她的怀疑,周澈感到自己受到了冒犯:“也该这么做了,那些人每天都七嘴八舌,既不服从调用,再忠诚且有能耐的人,又有什么可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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