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大半都是楚颂的东西。
她关切道:“二哥,重不重啊?”
楚航心想可算有人注意到他了,“重!”
“哦,那你多忍忍。”
“……”楚航无比幽怨地看着人。
楚颂费力地把小包挂在胸前,随着人流挪动几步。
这时,一道略显急促却格外清晰的声音穿透嘈杂人群,撞进她耳朵里,“楚颂。”
楚颂听见声音回头,略有些惊讶:“小房?”
她压根没告诉过他,她是今天的火车。
房清容逆着人群朝她走来,眼中情绪翻涌,有焦急,也有庆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在她面前站定,微微弯腰平复着呼吸,声音轻哑。
“我……我来送送你。”
“那你现在看到我啦,好了,回去吧。”
房清容抿唇,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絮絮叨叨地说:“在那边,你要照顾好自己,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听说首都气候比我们这还冷,这些钱你先拿着,后面我再寄,如果缺什么就给我写信,我……”
一大沓纸币,零零碎碎,有整有散,应该是他平时一点一点省下来的。
楚颂摇头,拒绝了,一来,她现在根本不缺钱,不需要这些了,二来……楚颂心中奇怪,从收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起,她就给两人关系画上了句号。
有点脑子的人,通过她这段时间的冷暴力行为,都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房清容又不是梁家耀,他有脑子,怎么会不明白?
第三,楚颂还挺喜欢翁凤威的,都是姐们,她怎么好喜欢白拿人家孙子的“血汗钱”。
“小房,好冷的,你快回去吧,拜拜。”楚颂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善良温柔小天使。
房清容脸色瞬间苍白几分,一颗心坠入谷底。
她的意思,他很清楚,可她竟然连他的钱都不想要了……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
……连他的钱,她都不想再碰了么。
楚颂看着人,表情更加古怪,她怎么觉得小房表情不像是开心,更像是被诈骗,有着倾家荡产后淡淡的绝望。
她推推人,“哎呀,火车快要开了,你快点回去吧,我要走了。”
房清容固执地把钱塞到楚颂手里,楚颂拗不过他,被迫收下。算了,她又不嫌钱多!
“我以后,可以来看看你吗?”
楚颂笑眯眯地回:“没有那个必要啦,拜拜。”
房清容怔在原地,被拒绝得很彻底,手心还残留着刚刚接触时留下的温度,可那点微薄的暖意,转瞬间就被冷风吞噬得干干净净。
他僵硬地露出笑:“好,再见。”
楚颂早已经转身走了,随着人流登上火车,背着鼓鼓囊囊的行李,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没有听见他的道别,更别谈回头。
“喂!你到底干什么啊,到底还上不上火车?不上就别挡路!”
直到急着赶路的行人气急败坏地推了他一把,房清容才回神,他轻声道歉,给人让开位置。
那人翻个白眼:“有毛病,自己不走,就别耽误别人好不好!”
话落,他就看见这个怪人神色颇为苦涩,像是被他揭开什么伤疤。他看看人,又看看火车,多多少少猜到一点,但他只是嘲讽地笑笑。
“嘁,一文不值。”
房清容这么一耽误,楚颂跟她二哥已经分开了,中间隔着乌泱泱的人群,一个过不去,一个回不来,好在她是卧票,几人位置是连在一起的,最终目的地都一样。
楚颂扛着行李,翻山越岭终于找到自己的床铺,楚航安置好行李,正准备回头去找她,看见她已经找过来了,这才松口气。
煌溪站并不是首站,车厢内挤满了人,封闭的空间内,乱七八糟什么味道都有,还有小孩闹腾哭声。
楚颂刚皱起眉,下一秒,一杯柠檬水递到她眼前,陆明霖体贴道:“喝点,会好受些,杯子是新的。”
真不知道他从哪变出来的,楚颂没跟他客气,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感觉确实清爽不少。
喝完,拍拍胸口,把空掉的杯子重新塞回陆明霖手里,那模样,那态度,和古代千金指使家生奴才没区别。
陆明霖却是挺高兴,这说明楚颂没有把他当外人,火车外面那一幕,他都看见了。虽然没有听清两个人说了什么,但从房清容表情来看,大概率是好消息。
没有了梁家耀,没有房清容……陆明霖缓缓呼气,只觉得车厢内糟糕的异味都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前途,一片光明啊。
楚颂床铺在下铺,上铺是项宝姝,对面都是路人,和陆明霖以及楚航隔了道车厢壁,背靠着背。
早上起得早,天不亮就收拾行李进城赶火车,又背着沉重的行李四处跑,楚颂上了火车就昏昏欲睡,她闷头栽进被窝里,直到傍晚才被饿醒。
正巧到了饭点,有条件的人会点火车上的盒饭吃,不过大部分人都选择啃自己带的干粮,就着热水,简简单单一餐。
楚颂自然不可能去啃干巴巴的馒头,火车上的盒饭虽然味道不怎么样,最起码是热乎的,她拿出项宝姝自制的拌饭酱,一开盖,香味就飘出来了,那味道实在勾人。
“爹,我要吃她那个!”
楚颂正对面是一对父子,男的大概三四十岁,小孩大约六七岁,看穿着打扮,倒不像是缺钱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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