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缺钱用,村里谁家姑娘没事干去卖头发?她思想比较传统,姑娘家家,大黑辫子多好看,现在不管城里还是乡下,都流行这个。
但剪都剪了,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让人重新接回去,叶秀枝幽幽叹口气,说来说去只有一句话:臭倒霉孩子!
楚颂心里更疑惑,就剪个头发,她娘至于吗?
其实,叶秀枝在乎的不是什么村里流不流行,主要是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啊,平时在家里,楚颂蹭到她身边撒娇时,她最爱的就是那一头乌黑长发。
乌溜溜,摸起来顺滑无比,“营养”极了。
叶秀枝特意用淘米水给她洗头发,洗完蓬松又顺滑,没有脱发烦恼。包括和村里大娘大爷凑一起聊天,叶秀枝嘴里也总能蹦出来几句。
什么?你最近有点脱发,哎呀,我闺女头发……
什么?你想烫个卷发,哎呀,我闺女头发……
什么?你头发难看,哎呀哎呀,那确实没我闺女头发……
总之,叶秀枝爱惜了这么久的头发,都快生出感情了,结果几个时辰的功夫,熊孩子一声不吭,找人咔嚓几剪刀给她剪了。
叶秀枝能不心痛吗?!
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成。
没过多久,消息飞遍村里上上下下。
————楚颂,对,就是那个楚颂,她剪了个稀奇古怪发型,虽然不知道怎么剪的,但你别说,挺好看,就是把她娘气得不轻。
叶秀枝确实心痛得不轻,像剪了她头发一样。
楚颂背着小背篓去捉泥鳅,几个小姐妹围着她,表情奇怪。
汪红岩张了张嘴,“仙仙,你要是……不必勉强,就在家休息吧。”
“没事,我不累。”
“不是累不累,别逞强,下次再一起捉泥鳅好了,不急。”
“是啊,是啊,身体要紧。”
楚颂越听越不对劲,“我身体怎么了?我很好啊。”
几个女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汪红岩站出来,一脸歉意地开口,“我听说,叶婶看见你把头发剪了,气得不轻,还动手打了你。仙仙,都怪我,要不是我,你就不会去剪头发了。”
“等等,打我?”楚颂震惊,“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咦,没打你吗?我听人说,叶婶当晚发了好大一通火,还拿扫把动手打你了。”
“谣言,纯属谣言!”叶秀枝确实气了一会儿,还说要找扫把,但这些都是她的常规操作,她每次都这么说,能不能找着扫把是个问题,找到了,也舍不得打她。
汪红岩仔细看了圈人,确实没发现什么伤,她送了口气,“没打就好,叶婶那么在意你的头发,我们都以为是真的呢。”
“不过,这个短发也好好看。”
“是啊,我第一次见这种头发呢。”
楚颂得意地接受了夸夸。
这个季节的泥鳅最肥美,也最好捉,尤其是泥塘,黑乎乎的烂泥里时不时就会冒出个指甲盖大小的气泡,“嘟”一声炸开,像这种气泡底下,就藏着“好东西”。
楚颂还没捉过泥鳅,但像摸鱼逮螃蟹,这些她都很熟练。
“这个就是泥鳅拱的,你看。”汪红岩蹲下身,指着泥面上细细一道波纹,她两手呈半圆形慢慢插入泥中,楚颂认真盯着,突然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拢手指,然后猛地一抬手。
什么都没有。
泥鳅狡猾,从指缝里溜走了,倒是溅起不少泥点子,其中,楚颂凑得最近,波及也最严重。
楚颂:“……”
汪红岩忍了忍,艰难地忍住笑,给她递了手帕让她擦擦。
“用不着,反正在这泥塘里捉泥鳅,干净不到哪去。”楚颂摩拳擦掌,裤腿卷到膝盖上,显出几分跃跃欲试,“我懂了,要用巧劲。”
她学着汪红岩的样子,手指深入泥里,感受到掌心有滑溜溜的硬物滑过,触感奇异,楚颂头皮发麻想缩手,但一想到这是晚餐,她深吸一口气,死死扣住泥里的泥鳅,把它从泥里提溜出来。
泥鳅在她魔爪下剧烈扭动,溅起的泥点子快糊了楚颂大半张脸。
“哎哎,捉住了,快!快放桶里。”
“开张了,开张了。”
“厉害,第一次就捉到了。”
楚颂挑眉,也没那么难嘛,再捉多点,晚上就够烧一顿了。
“走走走,继续!”
太阳慢慢西挪,天暗下去。
楚颂几个人很兴奋,丝毫不觉得没累,可惜太阳落山后没了光源,想捉都找不到在哪。
小桶里挤满了扭来扭曲的泥鳅,收获不错。
楚颂盯着桶,很嫌弃地“噫”了一声,她最讨厌这种软体动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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