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拥有的东西太少了太少了,不能给他一点又拿走一点,不能这样。
“不是,不,这不,”林梦之磕磕巴巴了半天,语气萎靡道,“谁他妈允许这么搞的……”
沈平安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乌珩的左眼,分布不均的红色漂浮在灰绿的瞳孔表面,像是眼眶周围的组织渗出了血。
这是他第一次见乌珩露出这样恐惧和无助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他很羡慕谢崇宜,想要在乌珩那里得到类似的待遇难于登天,因为乌珩跟其他人不一样,炽烈的感情不足以打动他。沈平安也不知道谢崇宜是借靠了什么,得到了如此殊荣。
“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乌珩把谢崇宜扶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薛慎低声答:“视情况而定,快的话半天,慢的话可能要两三天。”
他们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乌珩,因为他们也挺难过的。
乌珩从包里拽出了一条毯子,给自己和谢崇宜盖上,他将毯子盖过头顶,努力去睡。
第二日的正午,阴云遮顶,看着像下午的时光,他们到达了汉州基地外。
只见基地外高墙围立,植物丛林幽深高耸,城墙上挂着巨幅的男星照片,看起来竟还是崭新的。
林梦之站在车边,随手抓了一个从基地里边出来的人,“进基地什么条件?”
“有才艺不要能量核,没才艺每个人10枚b核。”
“才艺?!”
没等林梦之继续问,那几个人已经撇开他们走远了。
薛屺也从车上走了下来,“怎么着我们也算是汉州本地人,凭什么我们回家还有要求?”
“这已经是人家地盘了。”窦露提醒他们,“而且还自立为王,不归京州管。”
门口穿着制服的守卫将车人皆拦下,提出的进入要求跟刚刚那人说的一样。
“什么才艺都行?”林梦之问道。
“什么才艺都行。”
“瞧着。”虽然他们家大业大,但林梦之还是想着能省则省。
只见他手中甩出三截红光闪烁的火棍,噼里啪啦地甩动起来,“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气!”
这还是林梦之幼儿园学的两手,也只会这两手,他忍着生疼的后背,朝守卫咧开嘴,“怎么样,能不能进?”
守卫紧皱着眉头,也没为难,“进去吧。”
薛屺看呆了,“这也行?!”
薛慎:“上面的规矩,但具体什么水平应该没有做要求,所以只要守卫愿意,你表演吃屎,他们说不定也会放你进去。”
“我可不会表演吃屎,哥你真的只能表演吃屎了。”薛屺朝前走去,手中蛛丝缠结成一把在他看来只是可以将就的小提琴。
“我只能给你们拉三十秒,”薛屺将琴架好,“因为我的票价三等座也要收980哦。”
他琴弓压上琴弦,眉眼从第一个音符流泻出时就变得矜贵无双。
悲怆凄婉却并不低落缓慢的琴音刚刚好只飘扬了三十秒钟,他收了琴,“我可不可以进去?”
守卫从发愣中回神,点头说可以。
末世其实最不乏如薛屺这一类才艺绝佳的人士,人类社会框定的三六九等已经被毫不留情地打乱,昔日“底层”因为拥有强大的异能而一跃至上,而再天赋异禀一票难求的艺术大师也有可能沦落街头。
窦露会吹笛子,虽然会的曲目只有《一闪一闪亮晶晶》但也成功被放行,阮丝莲会的是剪纸,她找乌珩拿了纸,找沈平安借了剪刀,不算大的纸张在她手中快速翻飞,没有一块纸屑落下,直到她将留下的一部分展开,才看出她剪除的是眼前的一名守卫。
“我草!”林梦之一下扑了回来,“你会这个?”
“以前在学校剪着玩的,没什么用。”
“给我剪一个吧!”
守卫从林梦之手中拿走了自己的肖像,嘴角翘起来,然后将剪纸揣进兜里,露出了一个笑脸,“赶紧进去。”
“我试试吧。”周意看了剩下的人一眼,背着包,表情含蓄地表演了一场格斗技巧,他刚站定,左边那个中年守卫就向前走了一步,“你是军人?”
周意一愣,薛慎在他身后淡然道:”他去年就从部队退役了。”
守卫这才退了回去,又打量了一圈眼前的人,个别还能看出学生气,他没说什么,摆手示意进去。
“你们呢?”守卫催促。
应流泉慢慢挪,挪到他面前,从手中拿出了一枚a核,“不,不用找。”
“……进。”
乌珩咬着肉干,偏头问谢崇宜,“你会什么?”
“老谢会画画。”
谢崇宜搂着乌珩的腰,脸埋在乌珩的脖子里,瓮声瓮气,“头晕,不画。”
乌珩从口袋里拿出两枚a核,看了薛慎一眼,“我们先进了。”
“……”
薛慎驾着车,给了守卫能量核,沈平安却没有用能量核,他从驾驶座上下来,拿着两把剪刀,“我会剪头,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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