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a1的眉头越皱越紧,直到对方不卷了,开始撕,撕成一粒一粒。
她夺走那一沓文件,谢崇宜眉梢都没动一下,又开始转笔。
“瘟疫很严重?”乌珩问道。
“有点,整个北方基地都有沦陷的风险,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协助北方基地南下了,但北方基地有近百万人,要南下的话,困难程度非同一般。”
乌珩以为就是像流行感冒那样的瘟疫,煮两盅清毒草药灌下去就没问题了,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异能者也会感染?”
“会,但对我造不成影响。”谢崇宜手中转笔的速度慢了下来,“你担心我啊。”
乌珩也说有点。
“我也是,但我担心的不止你的人身安全,我还担心你在荒郊野外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生物咬你一口。”谢崇宜抬眼,从屏幕上不断起伏的声波线后面看见了自己脸上的笑,跟他大部分时间的笑都不一样,他现在看起来太好说话了,也太恶心了。
“神见地本就如此。”乌珩说道。
“那你多注意啊~”
乌珩到这时候才皱眉。
而发觉对方发觉了自己话里有话后的谢崇宜,为对面的沉默笑得将额头抵在了桌子上。
乌珩面无表情地听着那边的笑声,待到谢崇宜不笑了,他才轻言说道:“碎怂。”
“什么意思?”谢崇宜丢了笔,撑着脸,“什么怂?”
“我在流萤基地偶然听见的一个说法,你来了我告诉你。”乌珩轻轻磨了一下后槽牙,“小谢?”
谢崇宜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这声小谢,身体就先作出了反应,他心脏像是被人用拇指无间隔地用力按了一下,没流血,也不疼,但是又酸又痒,按痕消失了,心肌回弹了,那感觉反倒一阵强过一阵。
他彻头彻尾反应过来了,笔也不玩了,倾身笑,“你再叫一声。”
乌珩没让他得逞,“我要睡觉了。”
“欸。”
乌珩把耳蜗递还给了蒋荨,蒋荨想八卦又忍住了,说了一句“走了哈”,便真走了。
谢崇宜取下头上的信号接收器,他没有立刻离开椅子,转了一圈,背后,是一群或坐或立却都亮着一双八卦之眼的信号塔内工作人员。
“谢崇宜,我好像是看着你长大的。”
“我也是我也是。”
“我看着你妈长大的。”
“你妈知道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谈情说爱?你过来,把对面那位照片给我看看。”
“我说为什么京州留不住你,合着外面有人。”
“乱用词,”谢崇宜站了起来,他整了整衣服,勾起嘴角,“是家眷。”
“嗬!”
谢崇宜说完,转身从由几面巨大玻璃围立而成的塔顶离开。
不同于办公区域的窗明几净,其他活动区域幽暗陈旧,地面墙壁都靠着异能量维持稳固。
站在电梯前,电梯的背后是一眼能看见底如同深渊的挑空,一棵槐树贯穿顶天,枝叶在每个楼层都舒展着,它是保证整座信号塔正常运作的最主要能量来源。
哐当一声,处于运行中的电梯停下了,厢门朝两侧打开。
立于轿厢中心的男人收回看着厢顶的眼光,他正要杵着拐杖走出去,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谢崇宜。
谢崇宜慢慢将右手揣进了口袋里,他微笑着打招呼,“早上好。”
吴陌早已习惯对方面对自己时的皮笑肉不笑,他真心诚意地回以对方一句,“吃饭了吗?”
谢崇宜还是那样笑,“早上好。”
“上校说你再过不久就要前往死亡之地?那里不安全。”
“早上好。”
“小谢,你可以好好说话吗?”
“早上好。”
“……”吴陌叹了口气,他身后的两人随同他走出电梯,谢崇宜见状,往后退了两步,绕身便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转过身后,电梯门还没合上,吴陌背对着谢崇宜,“我当时太冲动……”
又是哐当一声,电梯已经下行。
昏暗的廊道,呼吸声渐缓,吴陌面对谢崇宜时弯下去的脊背慢慢又挺直,他步伐稳健自如地向前走去,拐杖只是个装饰。
他的随从在快要到达塔顶时,快步上了前,推开门。
出现在信息中心全体人员中视野中的吴陌,跟谢崇宜眼中的小人吴陌完全是两模两样。
他三十不到的年纪,两鬓却已雪白,清晰过头的骨骼和一双狭长又精明的眼睛使他看起来像一只蜥蜴,他着一身研究所下发的长白褂实验服,实验服洗得发黄,上面还有不少已经搓洗不干净的笔迹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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