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仿若被百斤巨石重砸,乌珩趴在地上,不停咳嗽,口中漫出血腥味。
哒哒,哒哒。
通体漆黑的黑蜘蛛移动到了他的身前,以乌珩的视角,对方简直堪比一头巨兽,它从上像是在对自己进行审判,长足伫立在它的身躯四周,像一根根柱头,只要它任意抬起一条腿再放下,就能将自己的头颅碾得稀碎。
曲言举起了自己的锯子一样的鳌肢,冷笑道:“给脸不要脸。”
他重砍下来时,乌珩眼疾手快,一个翻滚滚到了一旁,不带任何犹豫,乌珩手中刀刃一转,中毒的那只手被他直接切了下来。
他爬起来将自己手掌一脚踢开 。
疼痛与麻痹被乌珩一刀截断,毒性无法再抑制藤蔓发挥,它们疯了一样朝黑蜘蛛刺去,如同流星雨。
周围的展示柜被撞得一个接一个倒下去,玻璃接连碎裂迸溅,悬挂在墙壁上的挂画与人工培育的假山假水在眨眼间被毁于一旦。
地板碎块四溅,地面开始往下塌陷。
粗粗细细的藤蔓在地面以上掀起巨浪,藤蔓的主杆如巨蚺快速绕上石柱,它深扎地下,监控着黑蜘蛛在馆内的动向。
乌珩靠着墙,他的脸白得惨烈可怖,满室涌动的藤蔓被他的脸色反射出一种阴冷的绿。
突然间,他睫毛颤了颤,身前遮天蔽日的藤条让出一条空隙,一只蜘蛛被攥着几条腿,倒着拎到了他的面前。
“解毒。”乌珩说道。
曲言冷嗤了一声。
顷刻,蜘蛛的胸口处被一柄刀贯穿,蜘蛛的胸口像是空心,乌珩不太确定,与曲言耳语,“能量核是在这儿吗?你的能量核,一定能解你的毒,正好,蜘蛛是木属性。”
曲言一声一声地笑,偌大腹部起起伏伏,鳌肢想要切割却无能为力,“为了钱么?”
“我不认识他,我也不认识你,但你撒谎,还威胁我。”乌珩手指抚摸着黑蜘蛛后背上那块猩红,“事实上,我根本不确定我看见的薛屺是不是真正的薛屺,我也不敢保证你就是假的。”
曲言眼神一震,死盯着乌珩,“你……”
乌珩抿唇一笑,文秀极了,“我只是想试试,死了就死了,错了就错了,你们谁死谁活,与我关系不大。”
“找到了。”乌珩眼睛一亮,他拔出刀丢到一边,直接将手伸进了蜘蛛的身体里,将那颗散发着绿色光芒的能量核取了出来。
这是他自末世以来得到的颜色最深的木系能量核。
可如果要评级的话,应该也只有d。
他没觉得曲言有多厉害,只是红背蜘蛛毒性高而已。
曲言再也发不出声来,它身体柔软下去,从四周涌来的藤蔓立马就将它瓜分殆尽。
乌珩将能量核吸收后,重新接上手掌,疼是疼的,手腕还留下了一圈鲜红的线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曲言的异能还没有消散,周围人声尽无。
乌珩抬步走到了标本柜前,他用手试着打开柜门,没锁,直接便打开了。
“你能变成人吗?”
现在这个样子,太大了,也太不方便了。
薛屺看着乌珩,眼底有敬服也有淡淡的畏惧,“可以,但是……我腿上有钉子,要先拔出来。”
乌珩朝他的几条蜘蛛腿看去,每条腿上都钉了一颗手指粗的金属钉。
他抬手,藤蔓如发丝般飘过去,轻柔地分别卷住钉子。
刚往外拔,薛屺就发出一声痛不欲生的惨叫。
乌珩被薛屺用鳌肢拼死搂住,他不冷不热,“忍一下。”
话音刚落,几枚金属钉被拔出,钉头带出几滴鲜血,薛屺换成人形,倒在乌珩肩膀上痛得一时停不下来抽搐。
乌珩朝他的腿看过去一眼。
膝盖以下的牛仔裤部分已经变了颜色,血将布料染透,颜色已然发黑。
“你认识我哥,别告诉我哥,”薛屺艰难地说道,“你别跟他说我是蜘蛛人,说我是蜘蛛侠,蜘蛛人听起来像个怪物。”
薛屺刚说完,远处传来林梦之的声音。
“阿珩!”林梦之一脸的惊慌,“你他妈跑哪儿去了?我跟他俩找了你半天,吓死我了……不是,你脸色怎么差成这样?!像个鬼!”
“没事。”乌珩看向朝他们走过来的谢崇宜和薛慎,他让到一边。
薛慎看见薛屺,满肚子责骂的话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小跑到薛屺面前,“怎么搞成这样?林梦之不是说你混得还行吗?”
薛屺哭丧着脸,“哥,我腿废了,曲言每天放我的血喝!”
空气明显凝固,接着林梦之“草草草草草草草”了十几遍,“反人类啊!”
乌珩不参与讨伐和批斗,当法律失去监督者和执行者,秩序道德崩塌,人类的动物性凌驾于一切甚至成为人类行为的主导者,是早晚的事情。
他靠在一旁休息,处于恢复期的手臂酸软发痒。
他又揉又挠,并未察觉跟他隔了一个人的谢崇宜连续看了他好几眼。
爬虫馆被端掉后,几人终于得以放松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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