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事,无妨。”谢无宴强忍着疼痛,有些 无奈地擒住了 她的手腕,“咱们只是未婚夫妻,这样对你不好。”
实际上谢无宴是怕她吓着,他此刻的后背肯定很难看。
温棠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她眉眼带着几 分恼怒,有些 倔强地看着谢无宴,“那你亲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我们是未婚夫妻,此举会对我不好 ”
谢无宴喉结剧烈滚了 下,太阳穴突突的跳,他忽然觉得 后背已经 不那么疼了 。
温棠不肯退,谢无宴也不肯退,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让谁,最 后还是谢无宴退一步,他扶着自 己的肩膀,让自 己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
这一放松,痛感 瞬间 涌了 上来 ,谢无宴薄唇紧抿,硬是没有吭一声。
罢了 罢了 ,她想看便看吧,只要 别吓着就好。
少女一点一点逼近,谢无宴呼吸越来 越急促,当她的手解开他的玉带,扯开他的外裳跟里衣,谢无宴的脸上有了 几 分血色,他猛地闭上眼。
他的后背硬邦邦的,肤色却很白,像上好的羊脂玉,只是此刻他后背伤口一道接着一道,几 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肉,淋漓的鲜血早已将他的里衣浸透,温棠唇瓣微抿,撕掉自 己的衣裙袖子当帕子,帮他包扎伤口,因为是包扎,她温软的手心不受控制的会触碰到男人的身体,她每次一碰,男人身躯立马绷紧,倒不是疼的,而是痒的。
不知过去多久,谢无宴睁开幽深的眸子,嗓音有几 分沙哑,“好了 吗?”
温棠轻轻地“嗯”了 声,飞快将外裳给他披上,别过眼,“你整理下衣裳吧。”
瞧见她耳垂的粉红,谢无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衫,系上玉带,温棠则是环顾四周,她们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洞穴,面前还有很多樟树,这个山形离边关不远,要 是她没记错的话,这是雁北关百里外的一处山峰,这座山的山底下应该有小村落。
若是谢无宴没有受伤,那她们可以在这洞穴修整一下再赶路,可谢无宴受了 伤,这里便不是久留之地,而且这荒郊野岭,半夜肯定有许多野兽出没。
温棠转头看谢无宴,问他可有离开之法,谢无宴问她可还记得 这座山势的地形跟布局,边关四通八达,只要 悬崖底下有村落,他们就能 走 出去,这里已经 不安全了 ,或许抄小路可以更快到达灵州。
温棠倒是记得 ,只是这里有洞穴挡着,方向不好判断,她让谢无宴在这等 她,她出去找一下路。
谢无宴一手捂着肩膀,一边站起来 ,轻笑着,“走 吧,我跟你去。”
两人沿着崎岖不平的小路继续向前前行,路过好几 座吊桥跟水路,终于让她们发现一条平坦的路,而这时,天色也已经 黑了 ,远处有烛光的光晕传来 ,温棠眉间 已经 有了 笑容,抓住谢无宴的手臂,加快了 脚步。
她们略摸走 了 三里,到达一个有烟火气的小村落,前后三排均有人家,最 前面的一户人家门前有一个妇人,温棠浅笑晏晏地上前给妇人打招呼,“大娘好,您知道灵州的方向往哪边走 吗?”
“哎呦,小姑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妇人微弓着腰,一脸惊奇地看着她们。
“他……”温棠刚欲解释,谢无宴抢先一步开口,“我是她丈夫,我们赶路的时候不慎迷路了 ,所以受了 些 伤。”
当听到“丈夫”二字,温棠先是一怔,随后明白他为何这样说,她一脸害羞地低下头,妇人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他没有撒谎才笑道:“原来 如此,我看天色已晚,你们要 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先在我们这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出发去灵州,我们村就有马,不贵,只要 两千文。”
“那就多谢大娘了 ,不知大娘这里可有处理伤口的药膏?”
大娘一脸热情,“有,有,二位快进 去。”
小草屋里看着简陋,但空间 极其宽敞,有两间 房,妇人引他们去右边的房,然后将塞到温棠手里,有了 方才的经 验,这次温棠给他上药极其快速,而且尽量避免碰到他的皮肤。
不知为何,谢无宴心里还有几 分遗憾。
他说:“有棠棠,是无宴之幸。”
“那你要 早些 好起来 。”温棠眉眼一弯,她有一双漆黑的眸子,狐狸眼带着清婉的笑意 ,“还有很多人需要 你。”
谢无宴垂眸看着泛起青筋的手背,慢慢阖上眸,他当然会早些 好起来 ,等 天下安定,他会好好弥补他的姑娘。
温棠出去之后见大娘在那做针线活,她笑着走 过去,大娘一听她要 帮忙,连忙将针线藏起来 ,眼前的姑娘一看就是出身富贵,她哪好意 思让她做这种粗活。
谁知这时,她小草屋的木门被人用蛮力拍打,震得 小草屋都要 垮了 ,大娘很是生气,“谁啊 ”
对方声音粗声粗气的,“废话少说,快开门,不然我们就进 来 搜了 。”
第66章
景恒拍了好半天门还 没看到有人开门,心 生 疑虑,朝身 后的下属看了一眼,下属立马要去踹门,这时,大门刚好被打开,出来的是 一个身 着布衣,皮肤粗糙的大娘,她似是 被眼前的场景给吓着了,神色慌张,低声下气问:“这位官爷,你们这是”
“废话少说,你今日有没有见过一个陌生 男人 ”景恒脸色冷寒,眼里 闪过一丝不耐。
“官爷说笑了,我们如此偏僻,荒无 人烟的地方怎么 会有陌生 人踏入 ”大娘一脸惊讶,赔笑道。
“有没有不是 你说了算,总要搜过才知道。”景恒径直越过大娘,环顾一周后,就要去开左边紧闭的木门,大娘心 提到嗓子眼,慌里 慌张的要去拦。
景恒扬长着语调,“嗯”了一声,明显是 对大娘产生 了怀疑,大娘却是 道:“官爷,这是 我儿子跟儿媳妇的房间,官爷贸然进去不太好吧?”
“这可说不好,万一大娘在屋子里 私藏了什么 陌生 男人,故意用莫须有的儿子跟儿媳妇来搪塞我们呢 ”皇室培养出来的羽林卫岂是 吃素的,下属一接到主子的视线便将木门重重
一推。
只见被衾之下,身 姿高猛的男人将一女子压在身 下,因为光线模糊,他们并未看清二人的脸,但从 他们的姿势以 及女子散落的青丝跟往男人怀里 藏的动 作,便不难猜测他们是 在做什么 。
因为他们的突然闯入,男人侧身 将女子往怀里 搂了搂,室内是 掩盖不住的旖旎香气。
万万没想到开门会是 这幅风花雪月的场景,下属连忙将头低下去,大娘跺了跺脚,将门猛地关上,似是 有些不高兴,“官爷这是 要捉人 ”
心 里 却是 实打实的庆幸,幸好梅花的花香盖过了血腥之气,不然真不好收场。
明明是 他强行闯入别人的家,景恒脸色跟语气皆没有愧疚之意,他往桌子上扔了一锭银子,带着下属离开,“今日是 我们唐突了,这锭银子,算是 赔罪。”
出门之后,景恒又指挥属下去敲另一个门,一家一家的敲下去,还 是 一无 所获,景恒脸色越来越冷,甚至带着几分不耐烦,这时,景恒派出去的另外一队人赶来跟主子会合,为首的下属拱了拱手,“大人,刚刚属下看到节度使周大人也带着人过来了,想来……”
其 实正 常人这么 高的悬崖摔下来,活下去的可能性不大,他们觉得主子是 有点小题大做了。
景恒捻了捻手指,眼底像是 覆了一层冷霜,脑子有两根弦在拉扯,一根弦在说任凭那 谢无 宴再厉害,终究只是 个凡夫俗子,从 这么 高的悬崖摔下来,可能早就死了,他在这大费周章的寻找只不过是 在做无 用功,而另外一根弦在告诉他,要是 谢无 宴还 活着,那 岂不是 误了贵妃娘娘的大事。
良久,景恒淡声道:“我们再去别处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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