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她。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产生这种感觉,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明媚而温和、善良而坚定、努力而......以前族里的姐姐会告诉他,当爱情降临的时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是用来形容那个人的。他想,这是真的。
他知道她所有的小习惯,知道她紧张时会不自觉地卷发尾,知道她开心时眼睛会先笑起来,也知道她落寞时会独自去南贺川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感情就像水滴,一滴一滴地落在石头上,不知不觉中那块坚硬的石头已被温柔穿透。
他想靠近,却又不能。
他是罪人,是宇智波灭族之夜的间接推手,他的眼睛,应该看向更远的地方——直到这双手能真正守护什么的时候。
就像那天她说的一样——你不能喜欢我。
她因为发烧的困意睡下了,他本想为她换掉头上的毛巾,俯身,对上了那双朦胧却又清醒的眸子。
“你醒了?要喝水吗?”他温柔地说。
“止水,你喜欢我吗?”她突然开口,夜色漫进房间,夹杂着此起彼伏的虫鸣。
他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怔,眼珠里透出无法解释的目光。
“你不能喜欢我。”
她说着,声音很轻;“我们的终点不一样,止水。”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她的话语回荡在耳边久久不散,他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距离床边仅一步之隔,但却无法再迈一步。
他知道她是对的。
她不属于这里,终有一日会回到她的世界。而他,注定要背负宇智波的命运,和鼬一起走向既定的结局。
他轻轻放下水杯,转身离开,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夜深了,凉意漫进房间。
这样就好。
他在心里重复着,仿佛这样便可以说服自己。月光浅浅打在身上,睫毛投下灰暗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到此为止吧,就这样陪着她,站在她触手可及却又无法真正触碰的地方,看着她笑,看着她皱眉,看着她偶尔望向远方时眼底的落寞。
——然后,在命运到来之前,安静地退场。
而命运,总是来的如此之快。
卡卡西带来消息的那个夜晚,止水站在医院走廊的阴影里。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交叉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病房内,少女的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止痛药的效力让她陷入深眠,但微蹙的眉间仍锁着未消散的痛苦。他凝视着,暗红的眸子泛起微光。
少女的脸色因疼痛而变得苍白。
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位少年在那一晚静静地守候着她一夜。
直到她出院,当她迈进家门的那一瞬间,看到如此鲜活的她,唇角轻启,小心翼翼地唤着他的名字。
想要靠近她,想要拥抱她,所有的情绪被压在心底,最终只能化作一个克制的微笑——这样就好。
“欢迎回来。”他轻声说道,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指尖不经意相触,又迅速分开。
新月眨了眨眼,似乎想说什么,忽的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少女的掌心温热,不许他退缩。
“对不起!”
他怔住了,少女望向他的眸子里满含愧疚。
“对不起什么?”他说。
为什么要道歉,是因为这次危险的忍术实验?还是又背着他偷偷喝酒?或者——
明明是你亲手划下的界限,现在却又紧紧抓住我不放。
啊、真是太过分了。
新月。
第15章
“新月姐,你又走神了。”
午休时间,我正在收拾料理台,优香悄悄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侧肩。
“对啊对啊,新月姐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里香抱着蜜罐,身后的麻花辫随着步子摇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我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吧。”
优香和里香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不太相信我的说辞。但她们体贴地没有追问,只是帮我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甘栗甘的玻璃窗外,木叶的街道依旧熙熙攘攘。我机械地擦拭着柜台,思绪却飘回了那晚。
——“明明已经决定好不再靠近,现在却又这样抓住我不放。”
止水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我不明白,昏迷前还是那个熟悉的宇智波止水,醒来后却像变了个人,他仍然温柔,仍然会在家里做好饭等我回来,仍然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好像一切都没变,但又好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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