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吹声口哨,埋伏在四周的人零零散散冒出头来,看起来也是刚刚才到。
不止这批呢,还有好几批,魏长昀想起宋幼安那番话,感觉自己来对了。
“里面的,放下武器缴械投降,”魏长昀直起腰背,尽力让自己的形象高大起来,“你们已经被全方面无死角的包围了。”
宁知弦靠在门板之上,血渍黏在身上,很是难受,魏长昀为他赢来的短暂时间终于让他能够好好喘息。
汗水打湿额发,衣衫更是被剑刃砍的七零八碎。
他有些试探,其中更夹杂绝望:“姑姑?”
会有人回答他吗?
许久都没人回应他,宁知弦心底揪起,疲乏恐惧一瞬间涌上心头,无数个极坏的念头在脑海里跳跃。
宋幼安废了不少气力,就差踹上去,大门终于开了:“娘娘在。”
宁知弦听到旁人的声音,有些讶然,在看到宁纤筠的刹那,悬起的心放下。
他原先用长剑撑着身子,剑身身上还裹着敌人的血肉,黄色红色交织在一起,顺着上面的凹槽流下去,从剑尖溅到地面,又贴上他的裤脚,腥臭而又恶心。
宋幼安比宁纤筠更快一步,在宁知弦将要倒地之时,猛地揽住他,宁纤筠跟在后面十指抓空。
宁知弦还有些意识,强撑着没有把所有重量压在宋幼安身上,他余光落在和刺客打斗的护卫身上,又在魏长昀身上扫过后,最后落在宋幼安身上。
心里隐隐有个念头告诉他,这一切,和宋幼安脱不了干系。
她是谁?
她是坏人吗?
她是来杀他的吗?
一切都未可知。
宁知弦步子虚乏,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不管怎么样,此时此刻宋幼安是来救他的,不是吗。
还是很感谢的。
“多谢。”
在宁知弦失去知觉之前,他压着唇吐出这么一句话,整个身子瘫软下来,他的脸颊轻飘飘从宋幼安脸颊上掠过,最后埋在她的脖颈里。
久违的熟悉感。
宁知弦刚倒下去没有多久,宁纤筠从另一边架起宁知弦的胳膊,很大一部分重量被她分走,宋幼安觉得好受不少。
宁纤筠进门之时,用脚勾上房门,牢牢关上。
她将宁知弦放在床榻上,宋幼安按照记忆里,寻些药草来。她伸手去碰宁知弦的额头,滚得发烫,又发现宁知弦腰上的伤口崩裂开来。
新伤混着旧伤,
宋幼安刚把手伸向宁知弦的领口,就被宁纤筠沉声打断。
“娘娘,世子需要,”宋幼安的手更快,直接扯开领子,用湿毛巾开始擦拭,另一只则伸向研磨好的药草,“帮我按住。”
宁知弦穿得并不多,扒开倒废了番力气,领口下锁骨如盈玉,接着露出一道白布边。他骤然被扒开衣衫,迷迷糊糊看见是一个小女郎,下意识来句:“男女有别。”
什么时候还顾及这个。
宋幼安突然生出别样的情绪,宁知弦你怎么这么蠢。
宁纤筠再次拦住宋幼安,她的口气不容置喙:“这里本宫处理就行,你退下。”
宋幼安看向宁纤筠,眼底晦暗不明,她声音浅下去,明显不想让外人知道:“娘娘,我都知道的。”
她知道什么。
宁纤筠杀意顿起,她是知道那件事,也是离死不远。
“宁世子腰部原有旧伤,”宋幼安解开宁知弦的腰带,不多时双手也沾上鲜血,“若是处理不及时,伤势会落一辈子的。”
见宁纤筠没有帮自己按住人,宋幼安不免也有些急切,刚要回头,宁纤筠的簪子又抵了上来。
“你不是临璋派来的人。”
临璋绝对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别人。
她是想要她的性命,还是想要知弦的。
宁纤筠谁的都不会给。
宋幼安:……
到底还想不想救人了。
她努力平息心中的怒气,一字一句:“娘娘,我如果真得想害您,方才也不用救您。”
宋幼安能理解宁纤筠的做法,毕竟要是换她,她也不一定能接受。
“娘娘大可以去查我的家世清白,什么时候都可以查,但世子的伤不能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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