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祁澜他们走远之后,路无忧进了华生殿,装模作样拜了几下,又绕了几圈,确认没有人盯着自己,便偷偷隐了身,往圣珠殿溜去。
圣珠殿恢宏肃穆,殿前廊柱上雕刻层层海浪、鱼兽等图案,门下两侧各立着巨大石龟。
门口守卫不过炼气修为,路无忧轻而易举地绕过了他们,顺利进入殿内。
殿内极其宽敞,穹顶上绘满了渔业丰收天人合一的花纹图像,底下神台摆放着鲜花瓜果等贡品。
可让路无忧诧异的是——
这偌大的禁殿内,根本没有所谓的神像,神台之上,只有满室的牌位魂灯,烛光摇曳,空寂惶惶。
这里与其说是圣珠殿,倒不如说,更像是宗室祠堂。
路无忧走近仔细查看,这些牌位,果然是罗氏祖先,但奇怪的是,牌位上却记载着两个生卒年月。
路无忧正疑惑时,禁殿门口忽然有人声传来。
路无忧不确定来人是否能识破自己的隐身术,于是纵身翻飞,跳上了禁殿穹顶的高大横梁上。
他时机掐得刚刚好,才落定藏好,门外两人便推门而进。
是庙祝与一位老人,那老人因腿脚不便,在庙祝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他眼球混浊,像是蒙了一层白翳,正是先前路无忧和祁澜在街上看到的那位,当时还跟他们打过招呼。
“二伯公,你放心,这次定会给你办妥。”不在香客前,罗信便露出了本地独有的口音。
老人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喉咙里堵了一口浓痰,加上路无忧离得太远,只能隐约听见,他训斥抱怨的语气。
罗信眯着狐狸眼,安抚道:“也不怪阿鸿,谁能想到上次出了差错,这几年已经加紧在找了,但你也知道,毕竟关乎未来几十年的事,还得再谨慎谨慎。”
“好在这批有好苗子,你都看到了。等祭完海神,阿鸿那边打点好,立刻给你安排上。”
老人仍心存不满,用拐杖重重地敲了几下地板。
路无忧这才注意到,殿内地板上镌刻着的纹路,之前他以为这些纹路与门上的雕花一样,只是普通的装饰。
然而,当他身处殿中最高处,将整块地板尽收眼底时,才惊觉这些纹路竟是一种极其恶毒的阵法。
此时,庙祝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如同毒蛇顺着梁柱,缓缓爬入路无忧的耳朵。
“这次,你一定能投个好胎。”
那位老人显然颇有地位,庙祝对他极为尊重,任凭老人絮絮叨叨,都好声好气地应和着,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走了一圈,拜完了祖先,又慢悠悠地将他扶了出去。
路无忧从他们的谈话中已经拼凑出大部分真相。
等禁殿外的人声渐渐远去之后,他也准备从梁上下来。
只是,路无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所在的位置离穹顶太近了,与壁画上的人物鸟兽贴的很近,壁画里的人生动逼真。
忽然路无忧感到一阵寒意袭来,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
他余光瞥见,旁边的壁画人物与周围扁平的画像不同,是突起的浮雕,面色极度苍白,毫无生气。
路无忧沉下心来,准备跑路,却没想到刚一转头,便对上了那张狰狞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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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小路表示:)
第25章
“不知罗族长请我过来有何事,可是哪里出了差错,要多交供金?”
华生殿旁的接待内殿中,年迈的罗氏族老济济一堂,祁澜一人端坐在客位之上,沉稳凛然的气势与之分庭抗礼。
不像是过来议事,反而像是审问。
路无忧在旁时还好,如今只有他一人,脸色就显得分外森冷。
将祁澜带来的罗鸿暗自叫苦,他没发现这剑修这么冷漠,之前小修在的时候,不是还有几分笑脸么,早知道连骗带哄,说什么也要把那小修一起带来。
一旁的族长罗望洋亲自为祁澜斟了一杯茶,热络地笑道:“仙长无需多虑供金一事,等海祭结束后,定会为二位奉上圣珠。”
“此次议事是与小仙长有关。”
提及路无忧,祁澜神色果然有所触动,道:“什么意思?”
罗望洋暗中松了口气,他把茶杯放下,温声解释道:“是这样的,二位仙长命格极佳,亦与圣珠极有缘分。”
“但小仙长毕竟是男子,体质与女子不同,而圣珠极其珍贵,如果服用不当,恐怕无法达到最佳效果,这不仅浪费了二位的供奉心意,还辜负了海珠神的赏赐,我们罗氏可就犯下大不敬之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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