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霁花脸色登时变了,满脸写着紧张与警惕:你问这个干吗?
谢无言没再说话,沉默一刻,才阖上双眸,道:没什么,长老不必在意我的话。
不行!你给我说清楚!
霁花瞬间站起身来,却撞到茶座,一下泼翻了滚烫的茶水,他甩去水渍,狠狠啧了一声。
谢无言的话让霁花焦躁不安,偏偏谢无言点到即止,任凭霁花说什么,他都不再向下延伸那个话题了。
霁花气到不行,纯金面具好像都变得滚烫滚烫的: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虽然霁花已有近万年的岁数,但是他的性格其实单纯得很,比秦枭羽还好懂顺他心意的话题,他能喋喋不休说上半天吗,但是一遇到不顺心不如意的事,他一点就炸,瞬间就能狂躁起来。
谢无言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当着霁花的面,轻叹了一口气,道:此事于我来说也万分重要,长老若是想知道,就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否则,这件事,我总不能白白告诉你。
霁花着急得不行,想都不想就答:那你就快问!
长老可以再多想想。谢无言不紧不慢地端起茶,又抿了一口,视线像是一把暗藏在刀鞘里的利刃,锋光半露,已知其危。
在霁花压抑着的心情即将到达顶峰之前,谢无言这才找准时机,开了口
霁花长老,您与临江仙究竟是什么关系?
霁花的双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临江仙无疑是他最痛恨提起的人,谢无言掐着他最急躁的时候提起他们,瞬间就激起了霁花的熊熊怒火。
霁花的纯金面具几乎快要烧起来了,谢无言几乎能听见他心脏狂跳的声音,人在极度暴怒之时,是很难拉回自己的理智的,尤其是本来就难以控制自己情绪的霁花。
只是,与谢无言想象中的暴怒情况不同,霁花并没有为临江仙三个字大发雷霆,而是像踩入了怒火的旋涡一样,沉默良久,不言不语。
忽然间,霁花气极反笑,问谢无言:你们谢家的人,对谢临江的为人,真就没有一点了解?
谢临江,也就是在仙界扬名的那位临江仙,虽然在千年前便已陨落,但算起来,因为谢家家主在任时间都很长,所以谢临江其实与谢无言也差不了几代。
谢临江这样一位美名远扬,拥有着无数奇闻传说的修仙者,还是死生之书的主人,从前却很少有谢家族人提及过他。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他有着卓越的成就,谢家历代家主,却不曾为他修建过什么用来纪念他的楼阁,这对于注重家族名誉的谢家来说,是很少见的。
谢无言对这位谢临江的为人,性格,还有他做了什么,又为何惹霁花不满这些事,他自然也无从知晓。
见谢无言沉默,霁花再次冷笑,眯起眼瞪着他,阴森森地说:你,还有谢锦声不止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真正的谢临江是什么样的!是谢家骗了所有人!
谢无言并不惧怕他恶鬼般的表情,只道:我的确只认识书中的‘临江仙’,不如长老认识得充分,我无意勾起长老的伤心事,请您勿怪。
说罢,谢无言朝他简单作了一揖,便告退离开,霁花怔怔地看着他离开,只觉得愤怒像是被丝线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憋屈得很。
那个和谢无言一模一样的人是谁这个敏.感的问题现在还不适合提出,谢无言清楚,自己得慢慢来。
他知道,因为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霁花对他其实也抱有一定好感,如果谢无言与他更亲近一些,说不定也能打好关系。当然,这不太可能。
毕竟,现实是:且不提霁花什么性格,谢无言自己就并不喜欢亲切他人,所谓的与霁花打好关系,也就成了空谈。
他只能采用其他的方式。
现在,谢临江的话题再次提醒了霁花,他与谢家存在不和,矛盾难解,因此霁花对他的情绪逐渐变得复杂,并且越是这样,霁花就越对谢无言好奇谢无言也就更有可能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安静地待在这儿,与霁花保持一段距离,等他想好了,自然就会亲自来寻找谢无言。
谢无言离开小楼,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他刚一出门,火团就拍着翅膀飞过来,样子有些奇怪。
小鸟飞得不太稳,像是个酩酊大醉的醉汉,拍着翅膀飞到他肩头,用脑袋胡乱地拱着谢无言,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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