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当冥王再将真心挂到嘴边时,自己就有可以反驳的铁证,也不用再为殷无渡的存在而犹豫不定了。
何况成不成功也不一定呢。
天帝的阵法还在,他至今无法走近冥王身侧,万一这咒誓压根无法对着冥王施展,直接就被击退弹回了呢?
将最该思考的问题回避后,漱清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同时将这道咒誓的口诀精准念出。
然后亲眼见着,咒誓生效。
竟没被天帝的阵法震开。
如朔宁所描绘的那般,咒誓生效后,被施咒者身上会出现一条明显可见的红绳。
如果被施咒者对待施咒者是真心,那么这条红线便会逐渐变长,循着施咒者的方向而来,最后缠上施咒者的手腕。
红绳是有温度的。
被施咒者的感情有有多深,红绳的温度便有多高。
若被施咒者对待施咒者无心,那么红线只会出现一阵,仅停留在被施咒者身上方,一会儿后便会消散。
最差的情况,被施咒者对施咒者怀恨在心,那么红线会逐渐变成黑线,然后直直勒上施咒者的脖子。
虽不会造成真正的伤害,不过眨眼之际便会消失的幻术,但依照这份仇恨的深度,黑线就会勒得有多紧。
……所以冥王对他,是真心,还是憎恨呢?
漱清看着那条红绳真出现在眼前,施咒时的心情都未如此紧张。
好像心脏一下就悬空提了起来,连小家伙在耳边发出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悄悄藏到了身后,指尖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发凉,还打起了轻颤。
红绳并没有消失,如漱清所想,冥王不可能对他无心,肯做到这种程度,不是出自真心,就是基于巨大的仇恨。
可红绳越过天帝所设下的阵法结界,都延长到了自己眼前,还没有变成黑色。
漱清紧紧盯着,红绳迅速缠上了他抱着孩子的那只手腕,如烈焰灼烧的感觉瞬间袭来。
漱清觉得这都称得上是种攻击。
心下大惊,又像是被狠狠吓到,漱清竟有几分狼狈,大脑一片空白,被烫到都忘了自己还抱着孩子,直接就将手松开。
幸亏小家伙已经会飞了。
在漱清赶紧伸手去抱前,飞快扇动自己短短的小翅膀,努力飞起来了。
手腕上炙热的温度又迅速褪去,随着温度的降低消失,红绳也一并消失。
漱清抱住小家伙,连声道歉:“……抱歉瑜儿,爹爹不是故意的,刚才是不是吓坏你了?”
要真往地上摔去,都不敢想会有多疼,小家伙又该哭得有多大声。
好在小家伙还不懂事,不知道漱清刚才对自己做了什么。
漱清放手他起飞,漱清抱住他就撒娇。
“……哇哇!凉!”
“……”
漱清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又贴贴他的额头,此时此刻,也只有小家伙的存在,能让他在极度混乱中找回零星几点的冷静了。
冥王对他竟是真心的。
哪怕冥王还深陷昏迷不醒,可心意不得作假,真心的程度还像烈焰炙烤,烫的漱清都没抱稳孩子。
震惊程度一点不比他发现仙君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时小。
冥王怎么会是真心的……
冥王怎么能是真心的呢。
漱清不知自己该给什么反应,唯一能够明确的情绪只有不敢置信,以及一股泛着涩味的痛苦。
……
包裹着冥王的蚕蛹开始渐渐散去,其中灵力被冥王尽数吸收。
等到蚕蛹全部消失后,冥王原本残破不堪的身躯像是得到了重塑,至少漱清看着不再软绵绵,而是有了稳定的实感。
又过了二十多天,冥王终于从混沌不堪的昏迷中睁开双眼,虚弱地醒来。
很痛苦。
这昏迷的一个多月,冥王并非毫无知觉,意识被困在无法逃脱的炼狱,他被迫跟自己的偏执疯狂的心魔对抗。
要出去。
要离开这里,赶紧回去漱清的身边。
不然他该跟那个下贱的仙君跑了。
再不回去,说不定漱清已经连第二个孩子都生了。
可心魔何其强大,冥王又刚经历万雷穿心——于是在意识里,冥王也被揍得遍体鳞伤,爬都爬不起来。
直到庞大温润的灵力流经全身,开始为他补充几乎流干的鲜血,将所有错位断裂的骨头归位,重新融合起烂泥般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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