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了人形。
何金玉食指弯曲抵在鼻尖,连连后退,郎庄伸手扶着他,“别怕,医生说等他醒了两天就养回来了。”
“这个样子,还能醒?”
“周霆琛进门前,他已经苏醒了,不过amiton毒性太强对身体造成的不可逆的损害,多亏及时发现给他打了两针阿托品和服下□□保了一条命,但也仅是保命,什么时候能再次醒来还两说。”
何金玉推开他,脸色难看的夺门而出。
他靠在医院雪白的墙壁,眉宇紧皱,忍下胃里的翻涌。
“诶?小何总?”
扭头,见李明霄扔掉擦手的纸巾,径直冲他走来,“您最近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找了好几次都不见您人。”
“你怎么在这?”
李明霄整理袖口,把右边的朝外拉了一截。理直气壮道:“当然是为了照顾我重病在床还没死透的亲弟弟啊,哎……您都不知道我有多累,白天守这个,晚上伺候我那半死不活的爹,偏偏我那后妈也不是个安分的,整天给我找事干,我真的——”
他叹气,无奈扶额:“李家没我可怎么办啊~”
“是吗?”
“当然了!”
何金玉冷哼,扭身走了。
李明霄望着他逐渐模糊的背影,轻佻的表情也一点一点冷却,目光发寒,抬脚踹开病房紧闭的门,大步流星冲进去一把拽来郎庄。
“你不是说只把周霆琛送进监狱就行了吗?我已经照你说的办跟他打假配合了,为什么何金玉会在这?该不会——关他的人是你吧?你他妈把他关起来了?!”
李明霄双眼充血,强劲的手指死死掐着,声音从肺管里低吼:“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你扯他进来干什么!”
“你冷静一点,这么大声被他听见了就不好了。”郎庄在他手背狰狞的右手拍了拍。
李明霄触电似的缩手,“你!”
“真正的李韩扬等周霆琛判刑尘埃落定后我当然会给你,别着急,慢慢来。”郎庄对镜整理凌乱的领带,英俊的五官立挺流畅,经柔和的阳光照出几分温润。
他缓缓开口:“不过我最近事情很多,心情很糟糕,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不该管的事情就乖乖闭嘴!”
李明霄猛抬眼,却对上镜子里那双阴霾的眼眸,其威胁意味毫不掩饰。
“嘭”
房门被随意甩上。
李明霄颓唐靠墙,双手抄兜,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末了,他瞄了眼病床上那个不省人事的“假货”,口袋里握着手机的掌心暗自用力——他陷入了两难的纠结。
他不敢保证郎庄一定会将真正的李韩扬给他,但却十分相信,郎庄真的能做到让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李韩扬。
李明霄抬起右手,手背可怖扭曲的疤痕覆盖着暴起的血管,仿佛和多年前的往事一样,难看,难堪。
最终,他痛苦的神情几近冰冷麻木,紧攥的手指骤然卸力,放下了手机。
黑色布加迪宛若城市中身手矫健迅捷的黑豹,轰鸣的发动机沉闷低吼,宛若冲出去的箭矢直.插首都最僻静的地段。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
直到布加迪停在秋冰别苑。
何金玉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可余光忍不住偷瞥,“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何不凡那边已经察觉到异样,现在首都已经开始躁动起来了,金玉,我留不了你多久。”郎庄抬手,指尖虚扫他脸侧的轮廓,眼神不舍。
“所以,我想带你来我最怀念的地方。你知道吗金玉,我每天做梦都想要回到小时候。”
你身边只有我的日子。
何金玉被半拖半请的下车,走到门口却怎么也踏不出那一脚。
郎庄转头:“怎么不跟上来?”
“我怕我进去,就心软了。”
郎庄思考了一下,无所谓耸肩,“没关系,你经常这样。”
昏黄的夕晖斜铺地平线,将一前一后二人的影子斜拉得细长。
郎庄的爷爷选址的时候特意点了首都最清净的地段,广袤的宅院占地千亩,宛若一座宝相庄严的宫殿。可内里却大相径庭,没有所谓奢华的陈设与繁复的风格,而是以精简朴素为主,清雅为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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