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然略微落后沈原殷,在一旁道:“二十三户在李子县,十六户在张家县,剩余四户在泗溪县。”
此时已是未时中,今日的气候毒辣,刺的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一行人驶出城外,风吹过沈原殷鬓间的碎发,衣摆随着动作起落。
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近,简然勒住马绳放慢速度,想要看是谁,紧接着一身黑衣掠过他,与沈原殷并肩骑行。
沈原殷余光瞥到了那人,他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
话声被风席卷走了一些,变得模糊不清,崔肆归勉强听清。
来做什么?
当他收到消息说沈大人去三县时,心里就如潮水一般涌上来了不安与慌张,而后不加思考,便策马追上来了。
崔肆归道:“撤离路上的百姓有阿姐一人盯着就够了,三县是地动的中心地带,沈大人,我不放心……”
沈原殷没再搭理他。
众人加速前行,在申时末抵达了李子县。
沈原殷安排出去了一部分人去往张家县和泗溪县,带着四十人进了李子县。
李子县里门窗大多已经紧闭,还有些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见到他们,不由得好奇多看里几眼。
守在李子县的下属在前面带路,道:“这一户是一对中年夫妻,家中无老人无子。他们父母早已去世,曾有独子,后来因病去世,这些年也没有第二个孩子,他们独子埋在附近,因此态度很坚决不走。”
“迁坟提议过么?”
下属苦笑道:“提过,但毕竟迁坟不好,会扰了逝者的安宁,他们没答应。”
走至门前,下属再次敲门。
不多时,一男人打开门,看见是下属的脸后,语气有些生硬道:“你们怎么又来了,我们真的不走,你们去劝其他人吧。”
男人身体卡着门,明显是不欢迎的表现。
沈原殷正要开口,一阵狂风突然而来,吹得各处房屋的窗纸发出响声。
今日的风又急又烈。
男人背后有炊烟升起,应该是妻子在做饭了。
沈原殷使了个眼色,后面立刻有人从队伍里消失了。
男人没话和他们说,正想要关门,简然一把将门拉住,这一来一回,男人皱起眉,紧接着眼睛一闭,身体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刚好被早有准备的简然接住。
离开的侍卫在门后出现。
木门被轻轻打开,侍卫悄无声息地进入灶房,以相同的手段将妇女也打晕。
沈原殷道:“去找个板子,让马拉车,剩下的人再最后和他们商量一次,若还是不同意,就还是将人弄晕。”
又是一阵风吹来。
天空已经变成粉红,太阳要落山了。
沈原殷心中的不安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来气,他望向李子县旁边的那座山。
崔肆归在他身边,他问道:“你还记得具体是哪天么?”
崔肆归明白沈原殷的意思,但他的确也记不清,他道:“不记得了,但是沈大人,我今日异常的心慌……”
这话音还未曾落下,远方的鸟雀受惊般飞向天空,久久盘旋。四周的狗吠不止,焦躁的叫声不停息。身边的马匹也磨着马蹄,鼻腔里喷出热气。
下一秒,沈原殷身体一晃,往地上栽去,崔肆归立马扶住他,而后两人脸色一变。
大地在摇晃。
意识到这一点后,紧接着就是听到了来自地下的轰鸣声和断裂声。
声音沉闷又厚重。
简然被晃得站不住,只能就近扶着木门。
“是地动!”
所有人几乎都同一时间意识到了这一点。
“快跑!”
崔肆归快速翻身上马,而后略微弯腰,一把揽过沈原殷的腰,将人带上马。
沈原殷来不及反应就被带上马,他顾不上其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还有不少百姓在这里!
沈原殷对着简然道:“上马,能带人就带人走!”
话音飘在空中,崔肆归已经策马往远处而去。
接下来的一切都让人无法反应。
大地嘶吼着,瞬间在地表上撕裂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口子,数不胜数的地缝如同蛛丝网一般快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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