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我待会过去看看情况。”
挂了电话,房间里静得可怕。周允盯着手机屏幕上 “小刘警官” 四个字,指尖还残留着攥紧手机的刺痛。他想起昨天殷岂揪着周成山领子时那阴鸷的眼神,又想起周成山那张总是带着蔑视的脸,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殷岂对周成山动手,是为了…… 自己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再也坐不住,抓起外套摔门而出,脚步却比平时慢了半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得让人心慌。
审讯室的铁栏刚拉开,一股混合着消毒水与铁锈味的寒气就猛地裹住了殷岂。他下意识扯了扯皱巴巴的灰色 t 恤,袖口下露出的指节还凝着暗红血痂,抬手时牵扯到嘴角的擦伤,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抬眼望去,走廊尽头的秦助理像尊冷雕,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在惨白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衬得她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愈发像块淬了冰的玉。
“秦助理?” 他声音发哑,一晚上没沾滴水的嗓子传来阵阵钝痛,“你怎么还没离开南淮?”
秦助理递过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语气平稳得像在念季度报表:“总裁最近去国外出差。”
她的目光掠过周允颧骨上的青紫色擦伤时,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南淮这边还有些业务的收尾工作需要我处理,顺便…… 照看您。”
殷岂嗤笑一声,别开脸时下颌线绷得发紧,抬脚踢了踢墙角的积灰,运动鞋跟撞上瓷砖发出闷响:“照看?监视吧。”
“少爷说笑了,没有的事。” 秦助理的声音依旧没起伏,指尖在身侧悄然蜷起,“车在外面等您。处理完您的事,明天我就要回京都了。”
两人往外走,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周允。他还穿着昨天那件洗得发白的连帽衫,额前碎发被汗水濡湿,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彻夜未眠。
殷岂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是本能地想冲过去抓住他,指尖都已经微微抬起,却在距离周允半步远的地方硬生生僵住。
事到如今他不敢奢望,周允是为他而来。
周允的目光先落在殷岂脸上,眉头瞬间拧成了结,随即瞥见他身后的秦助理,火气 “噌” 地就上来了:“怎么是你?施意呢?她没带你出来?”
“那种女人,不落井下石就算仁慈了,还能指望她什么?”秦助理的声音终于有了波澜,带着刻意压制的愤恨。
她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施意已经打算带着周成山跑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的郁气全吐出来:“起初还假惺惺劝周成山和解,一听拘留不影响高考,当场就变了脸,甚至还要求警察多关少爷两天让他长长记性,要不是我当场拍板,愿意出高额赔偿费,她指不定还会撺掇周成山做什么呢!”
她气得原地直跺脚,就没见过这么不希望儿子好的女人,怪不得总裁说什么都不愿意娶她进门,这样的神经病进了家门简直就是家门不幸!
殷岂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血痂在掌心洇开淡淡的红痕。他早该知道的,施意从来都把他当麻烦,恨不得亲手弄死自己。
再三确认殷岂没事后,周允才和小刘警官发了消息说自己就不进去了。秦助理坚持要送他们俩回去,周允拒绝了,说自己要去一趟医院。
“医院?是谁受伤了吗?”殷岂连忙问。
“嗯。我妈在医院。”
“孙姨?” 殷岂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愈发清晰,“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劳累过度加上情绪激动,没什么大事,就是还没醒。”
周允将孙自娴昏倒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后,殷岂沉默了,喉结滚动半天才哑声道:“那我就不去了。她现在…… 肯定不想看见我。”
秦助理连忙插话:“现在高峰期不好打车,我先送周同学去医院,再送少爷回去吧?”
“好吧。”这次周允没再拒绝。
黑色轿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时,殷岂突然伸手抓住了周允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带着薄茧的指腹微微颤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周允,你…… 你真的信我?信我没跟他们一伙?”
周允转头看他,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能清晰地看到他眉骨处的擦伤,还有眼底深藏的不安。周允沉默片刻,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当然信。”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绝不会做施意那种事。”
“但是抱歉阿岂,昨天那种情况下我真的无法在妈妈面前为你多说什么,那种时候我必须坚定的和她站在一起,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知道的,我没怪你,是我没用,没有及时察觉施意和周成山之间的关系,害得孙姨那么伤心。”
周允擦去他眼角的泪安慰道:“和你无关,周成山和我妈的关系一直不好,就算没有施意也会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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