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眨了眨眼,心中倒也升起几分兴趣和期待。
“就是那位‘何必谋算,人心鬼蜮自乱’的甄贾先生?”
自从天下大乱,自称谋公之徒的人有很多,但真正被谋公承认的寥寥无几。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这个差点坑死过大将军的甄贾。
据说在大将军准备逼死幼帝之前,甄贾已经提前预料到魏力举的想法、寻找幼帝打算让幼帝将计就计、直接以性命相搏置换大将军送来的毒酒。
到时大将军自作自受,天下谁也不能置喙。
但那时幼帝和他身边的人都觉得甄贾危言耸听,就算魏力举再怎么势大也不敢真正杀人。
且幼帝也不愿以自己的性命冒险,最终没有取信甄贾之计,以至于甄贾连夜逃出皇城、而第二日幼帝就被魏力举逼死。
不过甄贾出逃之后也没忘记给自己出气,他直接说魏力举身边有他深埋的探子、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候给魏力举反戈一击,不然他不会那么清楚魏力举的计策想法。
便是这一句话就把魏力举周围的心腹坑死了三个,可谓算尽人心。
“唔,想来那定是一位极其风流精彩的人物。”
这样说着,姜山却没忍住想到了宋先生一不高兴就骂师弟“不当人”的样子。
他得好好看看这位甄先生到底是个怎么“不当人”的样子。
“哈哈!就是他!甄先生总是能把我心中的想法猜的一清二楚,就好像我脸上写着似的!”
“反正在我心中,他和阿山你都是极其厉害的人,你们一定可以相谈甚欢的!”
李飞扬这样说着,他们乘坐的这艘豪华大船便也逐渐行至岸边。
三人在船头已经可以看到在码头浮木之上等待的江州军众了。
而以姜山的目力,隔着江水也能一眼看到那站在众将之首的、穿着一身华丽红袍的中年文士。
他长发随意束在脑后随风而扬,目若点星、貌似好女,只那一双过分细长上挑的双眼天生便带了三分邪气。
真是……好一个风流狡诈、人中之狐!
姜山:“嘶。”
宋老先生和他这位师弟比起来,真是老实极了。
“阿山快看!前面那一身红衣的就是甄先生啦!”
姜山点头正要说几句话,却突然看到那红衣的文士打开手中折扇、手指动了动。
姜山:“?”
然后那码头上便微微骚动了起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两个壮硕兵士举着、就站到了甄先生的旁边。
姜山表情微微凝固:“……”
此时,岸边码头。
宋通达一边跳脚一边指着自己不当人的师弟骂骂咧咧:
“你个满肚子坏水的东西!都说我要养老我要养老就在老家哪儿都不去了!
你非得找人把我从家里挖出来!
你这混账自己给司徒阳卖命也就罢了,非要带上我是怎么回事?!
你师兄我年纪大了,好不容易刚从凉州那鬼地方保了个老命回来,你还见不得我悠闲,你是真不当人啊!”
“我跟你讲!识相的你快点把我放回去、送上我足够的金银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你和你的主公就还有救。”
“不然等那大船靠岸、姜寰清那小倔驴跟我碰上,你家司徒阳就死了一半了!”
“要是司徒阳命不好过几天再来一个能扛驴的老实人过来投奔,别说是你甄贾,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司徒阳了!”
甄贾听着自己这师兄气急败坏的话语不在意的扬起嘴角扇了扇扇子。
“师兄还是莫要挣扎了,无论如何江州你都是待定了的。”
“当年师父说我算尽人心却算不了时运天命,而你所以偶有固执、却更会顺应天时通达,最终师父他老人家还是认为你更能找到明主。”
“如今我就要让师父他老人家在天上看看,到底我们谁才真的找到了真龙!”
宋通达:“……”
宋通达被气的直接翻了个白眼:“行行行,老夫就在江州,等着你痛哭流涕抱腿喊我师兄错了的那天!”
甄先生脸上有瞬间的羞恼僵硬:“年幼之时的事师兄不必多提!”
“现在,就让我们迎接我的主公,还有你多次称赞的天下钟灵姜寰清吧。”
大船靠岸。
司徒阳领着姜寰清和李飞扬等船上众人登陆,心情振奋、满脸笑容。
甄贾与江州其他将领也同样满心喜悦地看着司徒阳身边的姜寰清,此时此刻他们甚至觉得江山天下已在他们囊中。
双方人马相见,只有姜山和宋通达两人看见对方心有戚戚、面面相觑。
实在是有点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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