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队,这不是去三棵树的方向吧。”安泰明看着女人从警局出来后往三棵树的反方向开去,双手不知所措地搭在自己的安全带上。
魏菲菲斜睨他一眼,“带你吃个饭。”
安泰明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早知道不搭她的车了,现在他都害怕会被这女人给卖掉。都怪白温,净在那瞎掺合,不管搁哪儿横竖都要整他两下,到了勐拉还不放过他。
老大,我真求你了...
要不了几分钟,车子在回响村一家老饭店门口停下,魏菲菲熄了火也没跟他打招呼,解了安全带就径直下了车去点菜。
“一份鸡肉饭、再加个柠檬鸡。”眼神一扫看见安泰明不情不愿地从车上下来,魏菲菲又皱着眉问他:“你呢?你吃什么?”
“呃...我吃猪脚饭吧,再加个炸猪皮。”这女人还挺会挑地方,这家店可是勐拉城里做小吃最正宗的一家,价格也亲民,那么多年也没涨过价,一到正午来吃饭的民工也不少。
魏菲菲冷哼一声,讽到:“净吃些油腻的,惯出来的毛病。”
她不理解,猪有那么好吃吗,全都是些肥肉。
安泰明想反驳,抬头直视了她的眼睛后又不敢说话了,只低低说一声:“这个真的好吃啊...”
饭菜端上来后两人就只顾吃饭,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但安泰明心里总有些不舒服,之前他和漂亮女人们吃饭哪有这样的情况。
“昨天晚上,就是在这附近抓的人?”一阵沉默后魏菲菲突然开口。
安泰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一口拌着剁椒的猪腿肉还塞在嘴里,见面前的女人又是用那样嫌弃的眼神看他,他只好将嘴里的食物一口吞下,噎得喉咙都发痛。
“啊对,就这里过去那个半坡那儿。”
“白队的指令。”魏菲菲冷哼一声,“安泰明,你还知道你是谁的下属吗。”
就知道又是要训斥他...安泰明尴尬得不敢抬头看她,夹起饭里配的几块黄瓜片往嘴里塞。
“你要我提醒你多少次安泰明,这里不是二特不是邦康,就算他白温有十万火急的情况,也得先跟老陈和我请示。”魏菲菲从不磨蹭,桌上的鸡肉饭扒得干干净净才开口。
“安泰明,就凭你也敢随意调动我刑警队的人?”
现在好了,安泰明是连筷子都不敢动一下了。
“不是魏队,昨晚正好是我上晚班,想着你休息得早,没说一声就喊着同事去了...”
“闭嘴,没有下次。”
又是这句,又是这样子。安泰明是真的烦她,要真不行还是把他调回二特算了,之前跟着白温从部队干到警察局,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魏菲菲抱着手也不说话了,只看着他继续低头吃饭,两人一言不发,直到吃完后魏菲菲站起身就去结账。
“算了,我来吧。”安泰明看她站起身便抢先了一步,从包里掏出几张现金,抽出一张整百的红色纸币递给店家:“不用找了老板。”
“魏队早点午休吧,我走路回去就行。”
这会儿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太阳高挂在天上,但安泰明管不了那么多,他真怕跟这女人多呆一秒就会动手打起来。
魏菲菲看着他,也不上车,还没走两步的安泰明疑惑地回头看,女人还抱着双手站在店门口。
“现在是工作时间。”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安泰明,“我安排的。”
最后安泰明只好再回到副驾上坐好。
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今早白温给刑侦科打了个报告,让他们这边协助审查钟缇,敢情魏菲菲看他不顺眼,净挑他来了。
那家汽修店倒也不远,就在城郊边上,那里开着几家汽修店和二手车厂,远远就能看见荒芜的草地边上停了数十辆报废的车子,空气里混着湿土和机油的味道,远处传来几声摩托车的轰鸣。
魏菲菲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神冷冽,像鹰隼扫过窗外的荒地。还没换下的制服熨得笔直,肩章在光下闪耀,气场逼人,让副驾驶上的安泰明缩了缩脖子。
他靠着车门,时不时偷偷打量一下女人,手指不自觉地搓着裤缝,眼神飘忽,像个做错事的学生。
“坐直了,爷们一点。”魏菲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安泰明下意识地猛挺直背,干笑两声:“是,魏队,我这不是有点困嘛。”
他揉了揉眼睛,昨晚上跟着白温闹了那么一出,惹得他刚才还挨一顿骂,这就算了,车也被白温开走了,早上为了不迟到他还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到现在脑子都还有点晕。
可面对魏菲菲那张冰霜脸,他连抱怨的胆子都没有。
同样的年纪,这女人就能坐到刑侦副队的位置,怪不得白温在他来勐拉之前就提醒过他收敛一些。
魏菲菲没理他,脚踩油门,车身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扬起一片尘土。她瞥了眼导航,声音平淡:“就在前面了,我没换衣服,怕他察觉,你先下车进去问一声,就说我们车子出问题了,等他出来再动手。”
安泰明点点头,喉咙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可看到魏菲菲那严肃的神情后,他硬生生把话都咽下去,只低声应了句:“是,魏队。”
车窗外,城郊的景象渐渐清晰,零星几颗芭蕉树夹杂着几栋破旧的厂房,空气里多了股烧焦的橡胶味。
魏菲菲皱眉,眼神扫过路边,警惕着四周的情况,生怕藏了什么危险的埋伏。
魏菲菲谨慎地把车停在路边,离那片汽修厂有个百来米的距离。
她指着一家铁皮屋,顺着望过去那屋顶锈迹斑斑,门前堆着几堆废旧轮胎,远远就闻见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汽油的刺鼻气味。
魏菲菲推门下车,动作利落,腰间的手枪在阳光下闪了闪。她回头看了眼安泰明,冷声道:“就是那一家,应该没错。”
早上白温审完人后就咬牙递交了申请,老陈作为队长必须留队跟中方合作,出外勤的任务就落到了她身上。
老陈早上也跟她交代过具体的情况,钟缇不过是个假名字,光从那些混混口中无法得知他的真面目,信息库里也完全搜查不到这个人。那把p226手枪是从他手中得来的,那这家伙跟老吴的死绝对脱不了干系。
她心里没底,像钟缇这样危险的人物,不可能会把身上所有枪械交给别人,万一他还有别的同伙和武器...
魏菲菲看着安泰明一步步朝那家店走近,心却一点点揪紧。
“钟老板呢?我们车坏了,问问他能不能帮忙处理一下,我跟我老板还赶路呢。”
店里,几个工人正围着个拆了一半的摩托车忙活,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来,工具碰撞的叮当声不绝于耳。
听到声音几个工人愣了下,也没停下手里的活,只有一个年纪大些的汽修工看了他一眼,说到:“我们老板不在,有什么事您说。”
“给他打电话,我们引擎出问题了,老毛病了,之前在别的汽修店弄过几次都修理不好,他来处理我放心,还是朋友介绍来的。”
老工人停下手中的工作,放下扳手站起身喝了口水,看着安泰明说:“老板我们也都有经验的,钟老板他家里有点事,早就回老家了...这样您车停在哪,我们拿着工具就能去。”
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魏菲菲放心不下,还是跟着过来了,她一进来便朝安泰明问到:“人呢?”
“员工都说不在。”
魏菲菲皱眉,亮出警徽,声音冷硬:“我是勐拉市局刑侦二队副队长魏菲菲,我最后再问你们一遍,钟缇到底在哪。”
这仗势一出几人都沉默着不敢吭声,原先同安泰明讲话的那个老工人也不懂情况,退到一边上坐着板凳,眼神在两人身上游走。
一个瘦高的工人擦了把汗,见没人敢出声,就结结巴巴道:“钟老板…半个月前就回老家了。”
魏菲菲皱眉,眼神一凛:“回老家?钟缇老家在什么地方?他什么时候回?”
工人挠挠头,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他头脑转不过来,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啊,他走之前说家里有事,就开着车走了,具体啥时候回来…我们也不知道。”
魏菲菲眯眼,扫了眼店内,工具乱七八糟,墙角堆着几堆零件,空气里全是油污味。她心里一沉,又问道:“你们跟着这钟老板干了多长时间?”
“一个月不到。”
“我就来半个来月吧。”
另一个工人附和:“对对,钟老板是走前才找了我们几个临时干活,店里就剩我们了。”
她转头看向安泰明,冷声道:“外围警戒,确认没人潜伏。”
安泰明忙点头:“是,魏队!”
他绕到店外,脚步有点乱,眼神机警地四处张望,生怕漏掉什么。可店外空荡荡的,只有几只野狗在远处嗅着垃圾堆,安静得有点瘆人。
魏菲菲走进店内,检查了几个工作台和角落,动作专业却毫无收获。店里没有钟缇的踪迹,连张照片都没留...她咬了咬牙,这家伙显然早有准备。
她又问了几个工人关于钟缇的具体情况,结果没一个人能回答上来,瞧他们那样支支吾吾的样子,想必也是真的不知道状况。
“他走的时候,你们谁在?”魏菲菲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呃...是我!那一天是我第一天来上班!”瘦黑的工人举手,像是在回答老师的问题。
“他往哪个方向走的?开的什么车,带了什么东西?”
“钟老板那天...开的是一辆黑色的丰田面包车,背着个黑色行李包就走了!走之前还一口气给我们预支了两个月的工钱...”
“哦对了警官!钟老板那时候去哪我们是不知道,但大家说他走前请他吃顿饭,他还笑着跟我们说不用了,等他到景栋先随便解决一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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