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策不满。
于是,但凡休沐的日子,他都要想方设法与卫臻“偶遇”。
他想让她记住他的脸。
如此几次之后,燕策猛然意识到,
太幼稚了。
何必这般独自较劲。
他消停了半个多月,没再去“偶遇”她。
后来裴侍郎家的小公子被拍花子拐走,险些找不回来,燕策带人在城外四十里才追到,又把歹人连窝端。
这事让燕策一阵后怕。
他知道自己小时候也曾险些被拐走,当时那伙歹人也早已被绳之以法。
可如今多年过去,又有人开始干拐|卖|妇孺的营生——恶人是永远除不尽的。
卫臻刚入京不到一年,并不熟知京中道路,出门也没有侍卫随护,只有车夫并她的侍女跟着,太容易被拍花子盯上了......
燕策不敢继续想。
于是他又一次,鬼使神差地,挑了几名身手矫健的女子,在暗地里保护卫臻,祝余就是其中一个。
后来兄长病逝,很可耻,燕策为兄长悲痛之余,心里最大的念头竟然是:她没有婚约了。
等到意识到自己的可耻时,想她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了。
燕明远曾经很多次批评过燕策,说他太过莽撞冒进。
他年轻,性子傲,尚不知天高地厚。
有一身的本事,还有整个燕家给他兜底。
各种意义上,燕策都有几乎无穷的试错成本,自然冒进,许多事都是他凭着一股子劲儿莽出来的。
唯有对卫臻的感情,他独自犹豫着咀嚼了一次又一次。
在一次次咀嚼中,燕策捅破了欲盖弥彰的窗户纸,正面了心里头那份对她的,爱慕。
爱慕不是凭空出现的——
初次见面时,莫名其妙记住了她的衣裳首饰,记住了她抽的签。
重逢后那句轻飘飘的“是她”。
被她认错之后的不满和较劲。
他藏在手心的那颗珠子。
知道她与兄长的婚约时,心里冒出的涩。
杯弓蛇影般生怕她遭遇半点不测。
......
各种情绪,不讲道理地堆叠。
堆到高处,只剩下——
他想娶她。
本朝没有兄长过世弟妹守制的习俗,但燕策知道兄长病逝后母亲忧思过度,这个时候让母亲去为自己说亲,太残忍。
他打算等兄长过世满一年,再去找母亲说这事。
但没成想还不到一年,卫臻那边就出了意外,二人有了亲|密|接触,阴差阳错仓促成婚。
燕明远不知其中内情,只知道,长子过世几个月,次子就瞒着家里求娶长子曾经的未婚妻子,所以他下了狠手罚燕策。
燕策也认下,哪能处处都让他讨到好。
能够求娶到她,已经是他的,上上签。
第15章
一路在园中分花拂柳,前方传来的孩童笑声把燕策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大姑娘燕姝的女儿小元攥着条帕子,“吧嗒吧嗒”跑过来,身后跟着她的奶嬷嬷。
她手里的帕子被风一吹,像条小尾巴。
卫臻让燕策把她放在一旁的石凳上,小元对着二人甜甜问过安,又仰着脑袋问燕策:“舅舅,我可以把你的狗抱去我院里玩吗?”
燕策笑道:“这个得问你舅母,她说了才算数。”
小元又去蹭着卫臻的胳膊问她,卫臻答应后,她又咯咯笑着把帕子搭在卫臻头发上。
绢帕上一缕香扑面而来,很温柔的气息,混在暖风里。
“为什么给我蒙帕子呀。”卫臻隔着薄薄的帕子看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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